宋昭原本还担心顾知晥会更加生气冷影这种做法,若是被她一纸黑状告到了顾知行那里,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却没想到顾知晥是这个反应,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也笑出声来。
“祝欢之事,确实需要感谢世子。”调整好了心态,顾知晥也重新变得大方起来,此刻的她与宋昭也算相熟,说话也更加随意,她顺手将方才收起的布袋递了过去,脸上没有了方才少女的娇羞,反而像是对待下属,给与奖励一样,说:“本宫也不好直接赏赐给世子什么东西,想到不久之后,世子就要参加武举,腊月天冻,国子监不比家里,条件一定更为辛苦。本宫看来一圈库房,觉得这幅水貂毛做的手套与护膝十分适合世子,便打算借花献佛了。”
宋昭倒是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他用指腹揉了揉布袋中的柔软,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不断翻涌,忍不住望着顾知晥说:“……多谢公主。”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但顾知晥一直觉得宋昭虽然尝尝面若冰霜,但他确实有一双含情眼,若他认真的望向一个人,眼里的水波波动,容易让人沉沦进去。
正如此时,宋昭眼里带着太多太浓的情绪在里头的,黝黑的眸子如水般温柔,顾知晥又不是真的是十三岁的懵懂少女,多活了一世,她自然明白这眼神的含义。但她不愿意去回应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只能不自在的在宋昭的注视下垂下了脑袋,像是被猎人揪起尾巴的小狐狸,爪子无力的张开想要挣扎逃开。
顾知晥及时地制止了自己心中邪恶的想法,举起手中的杯子将里头的茶一饮而尽,转开话题问:“世子突然来访,可是昨天善后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宋昭以为顾知晥是害羞了,自己从未有过这种做派,也有些不习惯,刚巧顾知晥开口了,自己也顺着她的话继续说:“冷影做的十分干净,公主无需担心。只是冷影没有想到,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办事。”
“他们竟来的如此心急?”顾知晥好奇道:“冷影可看见了是谁动的手?”
宋昭摇摇头,冷影不能轻易暴露身份,他昨夜的任务只是将已经气绝的祝欢搬到床上,假装她只是睡着,引诱着前去杀害雅若的凶手顺带一起‘解决’了祝欢。
“那些人似乎都有易容,看不出来在真实的长相,但是有一点冷影却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一共三个人,每一个人的个子都很高。”
这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首先,突厥人最擅长易容,这点在白音身上就能够得到印证;其次,冷影已是超于常人般的高大,据说他有宁夏西凉那里的血统,如果让他都觉得高大的人,在东顾应该是没有几人。
但此时在宫里,确有这么群人,各个身形高大。
突厥的使团。
“会不会是白音留下的信息?”
宋昭不敢妄下结论,但他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告诉了顾知晥:“白音不可能再传消息回来,如今突厥使团中是他们的孟获将军为首,他是军人,军人冷血,为了不让雅若拖累整个使团,牵扯出他们来朝的真正目的,他们动手杀了她也无可厚非。”
听到这里,顾知晥心里对雅若到时无端起了一丝的感同身受的同情,难道女人的存在的意义,都是需要沦为男人博弈中的一步棋吗?若是发现这步棋走错了,宁可毁去,也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地方?
“也许在使团来朝的路上他们便做好了约定,如果有人出事,便要断尾求活。而孟获这一招走的确实聪明,甚至能够给白音争取了一定的时间,如果我们没有一早就布局下去,此时祝欢雅若一死,大家的注意力便都会那上面,从而给了白音喘息的机会,借机逃走。”这一招倒是算无遗策,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祝欢与雅若之事,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才会被他们刻意安排的。
“或许孟获此刻心里还在得意,想着皇上那里是否会因为雅若突然死亡之事有些愧疚,从而对整个使团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