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行术被克制,魏十七不死心,连跨数步,蹈空而走。那粗壮汉子将鱼竿一甩,小小一枚鱼钩星驰电掣,扎向他后脑。魏十七反手一拂衣袖,屠龙真阴刀从锦囊射出,顺势挥去,“叮”一声响,不偏不倚砍在鱼钩之上。
鱼钩如遭雷击,翻滚着反弹回去,灵性全失,那粗壮汉子接在手中,扫了一眼,只见中刀之处被阴气侵染,一抹阴影有如活物,他不禁摇摇头,暗道:“翟羿说那小子使一柄门板大刀,却是藏到哪里去了?这黑沉沉鬼刀只怕是真阴器,莫不是从鬼窟得来的?”
心中忖度,手上却毫不停顿,他将鱼钩鱼线扯下,朝鱼竿重重一拍,念了个“疾”字,那颤巍巍的鱼竿伸长变粗,现出原形,竟是根一虎口粗的开山藤棍,表皮粗砺绽裂,嵌以金线,勾勒出一串似断似续的符文,光芒流转,熠熠生辉。
那粗壮汉子藤棍在手,身法如电,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冲着魏十七凌空一棍砸下,劲风呜咽,尖锐刺耳。魏十七心中有异,回刀招架,哪里架得住,被一道气柱结结实实打在后背上,一头陷入土中,惊得林中禽鸟乱飞,走兽仓皇逃窜。
那粗壮汉子得势不饶人,抬脚欲踩,魏十七不容他施为,一刀劈开大地,顺势跳将出来。他弃了临阵逃脱的念头,活动一下筋骨,以刀尖指着对方道:“留名。”
那粗壮汉子上下打量着他,吃了一棍像没事人似的,果然小觑不得,他朝魏十七笑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某家排行第二,却不叫牛二,某家牛乙,奉千都城主之命,带你回去,你还是老老实实听话,莫要反抗,免得吃苦头。”
“打赢了再说!”魏十七揉身而上,魂眼璀璨如星,屠龙真阴刀化作一条黑龙,将他死死缠住。
牛乙漫不经心,挥动藤棍与之交手,原本以为区区一个下界逃奴,就算修成神兵真身,又能强横到哪里去,炼魂神兵的威力取决于精魂,下界魂魄孱弱,根本不能与大瀛洲相比,但甫一交手,就大皱眉头,对方刀势沉重,凌厉之极,将他堪堪压制住,一时半刻竟腾不出手来。
屠龙真阴刀较之以往轻巧了不少,威力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阴气和杀意糅杂在一起,摄人心魂,牛乙舞动一条开山藤棍,将周身护得滴水不漏,金丝勾勒的符文明灭不定,兀自隐隐感到不适,他心中嘀咕道:“邪门!这真阴器当真邪门得紧!”
魏十七把刀使发了,一气斩出三十三刀,疾如风雷,貌似乱斩,实则也的确是乱斩,牛乙身经百战,十八般武艺无不了然于胸,见他刀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暗暗窃喜,手中藤棍一紧,见招拆招,却越看越迷糊。
三十三刀斩完,魏十七已尽全力,自知奈何不了对方,趁刀势未散,身形疾往后退,地行,蹈空,变向,七绕八绕,转瞬消失在山林中。
牛乙撑过一轮急攻,持棒而立,仰天吐出一道白气,箭一般射向林梢。他凝神内察,发觉这片刻激战,消耗的魂魄之力却不少,以己度人,想必那下界逃奴已是强弩之末,他嘿嘿一笑,大步追将上去。
追了片刻,却始终不见对方的身影,牛乙一拍大腿,懊悔道:“糟糕,给那小子逃入小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