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所处的位置,也不至于让下面的人看出什么来,可她依然有些恼羞成怒。谁让她处的位置有些尴尬,自己的形象也有些不雅,这才是最让她恼怒的事,要是她知道,从自己开始准备攀爬沈家墙头开始,这人就已经在了,估计更得臊死。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呀!”黎明斛色厉内荏地朝墙下的少年吼道。
“嘘!你小点声,难道想把其他人引过来吗?”
亭子下的少年伸出白皙的手指头,放在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黎明斛忍不住伸出舌头添了下嘴唇,随后摇了摇头,努力把自己心头涌起的龌龊念头给甩了。
她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墙下的少年。
亭下的少年看着顶着鸡窝般脑袋的姑娘,故作恶狠狠地盯着他,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站在亭子里的就是沈丘山,就是沈家那个弱不禁风的孙少爷。
沈丘山在一大家子的呵护下,有惊无险地活到了十五岁。
原本此时,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的心情特别激动,他趁沈柱儿睡着后,就偷偷跑了出来。
随心而动,踱步来到了后院的荷花池边。
围墙边盛开的紫荆花,花香四溢,似乎正在迎接着某人。
沈丘山一直坐在亭子里,一边闻着花香,一边忐忑不安地等着。
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他心中有着强烈的感觉,今晚会有事发生。
直到他听到墙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骂人的声音,他就知道,他要等的是个人,这人就在这墙后面。
因为光听声音,就让他激动地难以按捺,他有种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兴奋感。
他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心情愉悦地等着墙后面的人出现,全程几乎是一眼不眨。
沈丘山一言不发地等着,他害怕他的出声吓跑了对方,他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开口。
他足足等了有两柱香时间,墙头总算是冒出个人头。
他从这丫头的咒骂声中得知,爬墙这个技术活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度,足足让眼前这人爬了两柱香时间才爬上来。
瞧那头发,跟鸡窝有得一拼的,甚至还有几片树叶黏在头发上,都快看不见头发了。
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丫头,就这样坐在墙头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喘气,还一边嘀咕,“艾玛,累死姑奶奶了!看起来不咋高,爬起来累死人,早知道多带点工具了。”
沈丘山从头到尾都没吭声,他就这样坐着,听着对方的咒骂,看着对方肯吃肯吃地爬墙。有时实在被黎明斛的发泄声给逗乐了,有几次都差点没忍不住,要喷笑出声,可他怕惊到黎明斛,让她还没爬上来就溜走了,那样就不好了,所以,他一直忍,一直忍,直到黎明斛爬上墙头,发出咬牙切齿的愤怒声,控诉沈家缺德时他才没忍住。
而专心致志爬墙的黎明斛自然是没有注意不远处亭子下还有一个人。一来亭子在拐角处,二来,沈丘山故意坐在了柱子后面,不注意压根看不出来。
黎明斛知道沈家的墙头高,来前还做了充分准备,可没想到居然这么高,还这么光滑,要不是墙外有棵树,那估计这次她是白跑了。
费劲全力的爬上了墙头,自以为克服了最大的困难,正沾沾自喜,没想到真正的挑战居然是在墙后面。
黎明斛傻眼了,墙下是条沟呀,就算她跳下去,那也是落汤鸡呀!关键是,一旦她下去了,就再没机会上来了。这不是等着被沈家人逮住送官吗?哎呦,那得多丢脸!她好逮也是黎家的当家人,怎么能因私闯民宅而被送官呢?
那绝对是不行了,可她也不想白忙活一晚上,结果什么都没看见,那得多亏。
她够着脑袋想要看一看荷花池中的莲花,但实在是太暗了,又有点远,只能看见一点点白影。
她气的忍不住骂了起来,没成想,居然有人搭话,吓得她差点掉下去一命呜呼。
“哎,你还要不要下来了?”沈丘山看顶着鸡窝头的女孩还傻愣愣坐在墙头,忍不住又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