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时他饮那黑潭中的冰泉,饿了时,便将那祭台上看似万年不腐的贡果拿来吃。
每读完一段关于她的故事,他便会站在她的遗体前望着她,久而久之,他便生了错觉,以为嵌在冰墙中的她是活着的。
陆青衣垂着眼,他无法告知鹿燃歌他所有的经历,但他认为,正是那次在雪林的失踪,遇到了她,他才得以活命,逃过了那场屠杀。
是她救了他。
“你说的没错,其实……”他终于来了口,“我身上背负着许多人命,九族…我要为陆家九族报仇。”
鹿燃歌听了,不禁用手捂住嘴,后退了两步:“我从出生就被姐兄带往了南方……每日被关在宅中,环境闭塞,并不知道朝中之事!原来……原来青衣哥哥是大臣侄子……也已无亲人!”
见鹿燃歌眼眶渐红,眸中满是心疼,陆青衣无奈地笑了。
他将短剑收回腰间剑鞘内,又将那早已握地发麻的左手伸了出去,只见那只小小的淡紫色香囊正躺在他的掌中央,极其灵巧精致。
那香囊上,针线分明地绣着一对快活地林中小鹿,小鹿背后有山,还有水。
陆青衣单手将香囊塞到了鹿燃歌手中:“燃歌从前总是与我念叨,觉着自己是不祥之人,但你的出生并无任何过错。”
鹿燃歌睁大了眼,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落懊悔的模样。
“倒是我自己,自以为是,还胡乱交友,害了几百号人……”
他将她抱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生道:“我对你的心意,永不会变,但你在他身边,便能一世安宁,我只愿你安宁。”
她没有说话,安然地靠在了他怀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心了,过去的两个月里,每一个日夜,都是郁郁和恐惧的。
“此次白贤王北上定会凯旋,三日后到虎门关,你被他扔进奴隶营之前务必按照我说的去做。”陆青衣想到了些什么,便在鹿燃歌耳边交代起来。
远处,莲池旁,容夕淡然地目视着这一切,一旁刚回府的香菱见了气的要拔剑上吟语阁砍人,却被容夕一把拦住。
“主人,我帮你杀了这对奸夫**!”香菱龇牙咧嘴地想要推开容夕的手,却丝毫无用,容夕功力太强,她连他的指甲都难已掰动。
“莫急着去送死,刚刚我中了他一掌,试了试他功力,”香菱听到这里,惊地连忙停止了折腾,容夕才放下了手,“目前看来,他的内力与我相当,身手甚至比我还要略敏捷,我们现在站在这里,他也是能感觉到的,就像曾经我能感觉到他一样。”
香菱一听,傻了眼,立马憋屈地萎缩了身子,整个人似泄了气般,与刚才亢奋时的她判若两人。
“可主人,即使如此,我们二人联手一定能打败他!我记得你还是十分爱慕夫人的!为何如今醒来后却变了个样?”香菱耷拉着脑袋嘀嘀咕咕。
容夕怔了怔,忍不住笑了:“本王会爱慕这种行走的昙花?此类虚有其表的女子如死物般无趣!”
香菱嘟囔的声音变得更小了:“那你也不能任别人绿你啊……”
容夕有些生烦了,他一掌朝池中打去,只见那池中的一片片幽莲霎时间沉入了池底,没过一会,便碎片式地浮在了水面。
“你给我滚去清点行李!”容夕沉声吼道。
香菱吓地连忙抱起一旁吃剩的果盘跑了开,边跑边嘴里咕哝着“这不,吃醋了还不承认”,刚咕哝完,她便听到了自己身后的有什么物体瞬间断裂的声音,她夹着腚跑的更快了,总算是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