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留一点点念想也罢,如今,已生无可恋了。
鹿燃歌伤心欲绝,她想要叫喊,喉咙里却被那心痛堵的出不了声,她挥手令紫桐退下,紧拽着玉镯,手撑在桌子上半天无法出声。
紫桐皱着眉将一卷密信置于了桌上,便弓着背离帐。
不知抽泣了多久,她从成长的记忆中抽离出来,踉跄着,伸手去取那桌上的小卷密信。
她微颤着双手展开了那卷纸,只见里面用休屠文写着一句话:姑娘,我叫苏琴。
翌日,大军按原计划连夜到了河内郡谬神山,谬神山脚下有个沿着黄河而居的盘水镇,白虎军镇上的山坡上驻营过夜,容夕见这一日急行军赶上了强行军速,便打算原地休息一天一夜,反正也不赶慌。
清早,鹿燃歌就站在山间栈道上,望着脚下似万马奔腾的河水,夏令时为汛期,那河水虽汹涌,却离脚下有个两丈距离,背后,则是那重重相叠的尖而高耸的谬神山,山上,是叠层拼筑的吊脚楼与密密麻麻的营帐。
容夕站在她背后看了她许久,不敢打搅,自从她昨日见了那两个丫鬟,她便又如以往般一整天沉默不语。
他微拧着眉,心中有事。
自从那夜在眭阳清潭二人亲昵,他便想知晓过往与她的一切,出长安时,他未带上香菱,香菱于他面前似是与以前有了生分。
而现在身边无人知晓他与她的过往,他想了想,转身进了那背后的乡间茶舍。
他坐在雅阁内,命人叫来了米豆和紫桐,又令其余人退下。
“你们是玄祖和陆青衣的家丁?”容夕用木杵搅了搅那竹筒内的新茶。
“是。”米豆和紫桐二人答道。
“我听闻,夫人是你的旧主?”容夕看着米豆,他昨个夜里听晚月说过,有个撒泼丫头,是鹿燃歌以前的奴婢。
只见米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本王因脑疾失忆,想知晓与夫人的过去。”容夕望着米豆,眼神中充满着期待,“你要如实告知本王,有重赏。”
“奴不知王爷与旧主的具体事情,”米豆一想起这臭王爷过去虐待过自己的主子,语气有些冲,“但竹苑与白贤王府近,奴听到过一些。”
“说。”容夕捣腾着手中的茶具,嘴角不禁显出一丝甜笑。
米豆深吸了口气,昂首挺胸:“当初王爷算是将王爷夫人从陆大人手里夺去的,婚后夫人身上偶有淤青,且被禁足过一段时日,听闻贵府下人所言,王爷常对夫人冷言冷语,日日讥讽,高兴时当夫人是玩物,让她穿西域舞妓的不雅艳服在府内为王爷端茶送水,不高兴时不给她衣穿,关在居所内,也不给饭食,夫人还曾被逼的在书阁服毒自尽。”
呲啦……
容夕手中的竹筒瞬间被那纤长有力的手捏了个粉碎,紫桐见状,连忙跪地叩首,而那米豆,仍撅着嘴,豁了出去,她故意将话说的真假参半,就是要气气这自以为是的王爷。
“昨夜,夫人不要奴侍奉,要奴去寻自由,反正新主旧主如今都已寻到归宿,米豆死而无憾,请王爷赐死!”米豆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