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复数次,俩人一直僵持不下。
暂且放下老三他俩不提,咱再说回小树林。
李斌这一下挨得不轻,这一刀好像捅到了他的腰椎神经,他一直站在原地不能动,眼看着腰上的窟窿眼儿流血不止,李斌只能用自己的手一直捂着,却止不住这一股股的鲜血从腰间流出,裤子和脚下已经让血水浸透了!李斌心里发慌,对着河坡上正打得兴起的老三大喊。
李斌和老三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关系十分紧密。
老三听到李斌的呼救,不敢恋战就往回跑,来到李斌跟前,让李斌扶着他的肩膀,一步一步往马涛的吉普车挪动,好不容易到了汽车旁边,打开车门扶着李斌上了车。
放下李斌再说马涛,以马涛的身手、膂力和实战经验,往常打架轻易不肯动用家伙,但是此时参战的人多,容不得有任何闪失,他只好解下腰里的板带。
马涛的这条板带,是用他以前练功时所系的一条厚牛皮板带改制而成的。
板带又叫“腰硬子”,过去练武术的、唱戏的都得扎这个,从小肚子胯骨轴那往上兜着,勒得越紧越好,松了不管用,扎紧之后丹田就一直能顶着这口气,不扎就好像泄了气。
一年四季不离身,扎得日子久了,睡觉时也不用解下来。
马涛特意定做了扣环铜头,加重加量,得有一斤重,板带上钉满了一颗颗铆钉,这条板带已经跟随马涛将近二十年了,平时就在腰间,既为腰带也是装饰,一旦与人动起手来,这条腰带对于马涛来说,无异于一件得心应手屡试不爽的兵器。
当初在运输货场打老古董,用的就是这条板带。
马涛练过多年武术,十八般兵器,带钩的带刃的,带尖的带刺的,扔得出去的,拽得回来的,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使用软兵器并不外行,对他来说这条板带跟七节鞭流星锤是一个道理和用法。
当下将板带挽了两圈扣在手上,这样一来不会让别人从自己的手里抢走,二来皮带上的铆钉可以在出拳的时候起到指虎的作用,一拳下去就是几个窟窿眼儿,而且皮带的铜头更是抡起来呼呼带风,挨着这个铜头,轻者皮开肉绽,重者骨断筋折。
此时的老哑巴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看着他捂住脸呲牙咧嘴地怪叫,我不再理会他了,扭过头来观察一下此时的态势。
哎呦!城里的人数不占优势,已经形成敌众我寡的局面了,几乎每个穿白色衬衫的人周围都有两三个人在跟他比划,看得出来已经有人吃亏了,被打翻在地还不了手。
马涛也让几个对手围住,他手里的板带连接着铜扣舞得密不透风,虽说倒没见马涛吃亏,但已经被对手形成围攻之势,时间长了难免会有破绽,弄不好还得挂彩!我几步蹿到马涛附近,手里的匕首在那几个对头身上毫无章法地乱捅乱刺。
旁观者清,当事者迷,小树林里每一个人都当不了旁观者,都乱了套了,但凡碰上没穿白色衬衫的,我就往他身上招呼,也不知道究竟捅了几个,但自己身上同时也挨了几下,顾不上这么多了,也没觉得哪儿疼哪儿有伤,只是发疯一般地跟对方乱打。
再说那个小石榴,刚才他提着军刺把老哑巴的三轮车夫从车座上捅了下来,他算是跟这个倒霉蛋儿膘上了。
小石榴打小营养不良,身体特别单薄,他小细脖儿水蛇腰,往那叉着脚一站真跟个简易圆规似的,要是论滚在一块儿的话,他不会是任何人的对手,能让他在历次打架中,始终没吃过什么亏并屹立不倒的原因,在于他的聪明和那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机灵劲儿。
他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所以从始至终坚守一个不让对方近身的原则。
此时的小石榴亦是如此,只见他在三轮车夫面前辗转腾挪,猫蹿狗闪兔滚鹰翻蛤蟆蹦骆驼纵全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