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河对于前世的一件事印象深刻——在大学毕业后,陈月就开始给他安排相亲,强迫着施清河找老婆,每次回家都要催,连带着七大姑八大姨也一直催。
简直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因为这件事情,母子俩没少闹矛盾。
而这也是为什么施清河没有把花藏起来的原因。
可以藏,但没必要。
将满天星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触控台灯将光线调至最低,关掉房间的灯,施清河用手机拍了一张唯美的照片,发送给林晚萤。
“你的花真好看,我刚到家。”
然后,施清河又发了一个的表情。
看着傻傻的,不过施清河觉得好像也就傻傻的才更符合现在这时候的情景。
等了一会,见到林晚萤并没有回复自己,施清河猜测小姑娘这时候可能还没到家,就自个儿先洗澡去了。
我爱洗澡,洗澡好好。
在洗澡的时候不唱歌,是没有灵魂的。
在浴室里开世界巡回演唱会泉城站,唱了两首歌后,施清河从浴室走出来。
这时候的少年家还没有这么多的讲究,电吹风随便吹两下就够了。经过这段日子的刻苦学习,第一轮基础复习已经过了。
整理材料,施清河打算晚上肝一肝,开始进行第二轮复习。
然而,有件不算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在整理语文课本的时候,一张被叠的完完整整的科作业纸掉了出来。
施清河弯腰拾起,打开科作业纸。
是以前自己所写的一篇文章。
不知道是高一还是高二,亦或者是那一段黑暗无光的暑假了,因为其时间车轮的历史性,让施清河无论怎样都无法回忆起具体的日期。
他委实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下面是文章内容:
我很难过。
这一个月以来,情绪一直低落着,但与生活无关,与我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有关。
这些令我痛苦难过的情绪,如今却怎么也回不来了。我数次坐在床头发呆,站在阳台发呆,仰头看着星河发呆,但一片茫然。我想着再度将它表达出来,可是脑海里思绪混杂,就像是可以随处安放的置放场所,而所有东西都在那里化成了烂泥。
好像是在某一时刻,它突然就没有任何征兆的离我而去了,消失得一干二净,去向了我不知道的远方。而这种离别的方式是我首次见到的,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哪怕是连半句再见都没有。
以前我总想着尽力摆脱它,让自己变得快乐高兴,我认为自己有点病,但不太要紧。我喜欢读村上的书籍,因为在里面总能找到自己,我会在闲暇的午后看日漫电影,我羡慕那样的生活以及爱情,我会偷偷的为自己祈祷,尽管我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
现在它消失了,彻彻底底消失了,我本来兴奋地跳起来撞到屋顶,英俊的脸庞因为太过激动而显得扭曲。可此时我却半点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哪怕是一点点开心都没有。这样的离别对我来说并不算是成长,倒像是一种失去,我整个人里少了某种至关重要的情绪,而因为它我再次变得颓然无力。
我总以为十八岁过完是十九岁,十九岁之后是十八岁,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呢?这就是年龄的增加带来的成长吗?以后我还会失去什么东西吗?那下一次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呢?
成长啊,成长呵,岁月总是会带走它们应用的东西,但是却没带给我我想得到的东西。你总是严谨万分,墨守成规,时间一到就不费力气的离开,可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双手张开就收获那已久的念念不忘呢?我追求了好久都没有得到的天空之城,所谓的世间,就是你吗?
在这样一种寂静无声的夜中,我不断的思考,在今年来,我究竟获得了什么样的东西,我与过去的自己又有什么不同。时间依然走着,窗外的蝈蝈依然不知疲倦,月亮愈加透亮,但是我的心里却一片惘然。
并没有,我唯一的收获就是两手空空。
我再次梦见小羊,我再次梦见初中,我梦见我在巍峨的高山尽情歌唱,我梦见我在幽蓝的海底化成黄油,为大海输送着最后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