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赤狐们并没有听到沧流对他们的放逐,却等来了另一个消息:赤狐族族长蛊惑人心,自私自利,企图谋逆,现已伏诛。念众族人无辜牵连,狐帝决定不与追究,还将给予赤狐族一些补偿,好让他们得以在暂无族长和长老的日子里休养生息。
赤狐族人得知狐帝不仅没有降罪,还给予补偿,纷纷向南叩拜,感谢狐帝大德。一时间,沧流很快就稳定了赤狐族的人心,甚至还提高了自身的威望。
这些乱七八糟的后事,沧雪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天倒下后,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中,又是那个似曾相识的紫衣女子。
上一次,好像是她变成了那个紫衣女子,但这次,她却可以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经历这场梦了。
她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觉得她应该很美,是那种淡淡的高贵,就好像神界的那些神仙一样。
紫衣女子好像很高兴,坐在一片花丛中,身边蜂围蝶恋,花香弥漫。
她好像在等谁,偶尔会向着某一个固定的方向眺望,露出温婉的笑靥。
沧雪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花海忽然被谁惊动了,纷纷扬扬地摇下了片片飞花,顺着风的方向,飘落在女子的发上和肩头。
但那女子似乎毫不在乎自己的失态,眉眼一弯,便提起裙摆向花丛扰乱的方向跑去。
沧雪也跟了过去。
花丛被拨开,一片落英缤纷下,站立着一袭白衣,手中执扇,温润如玉,却又带着些清冷的气质。
沧雪“啧”了一声,这如今折扇都成了这些公子哥耍帅的标配了,真以为拿个扇子题几个字就能出去招摇撞骗哄小姑娘了,其实最多也就能骗骗小傻子。
不知为何,看着那人拿扇的骚包样,沧雪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江衍。
额……那自己算不算也是个被骗的小傻子?
沧雪暂且放下这个矛盾的问题,专心看那一男一女。果然,场景没有跳出俗套的民间说书故事,男子和女子相视而笑,连空气中都是爱情的甜味。
自己这都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民间小说看多了?可沧雪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看书。
难道是,相思病?
沧雪看着那对佳人才子,直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这种附庸风雅风花雪月的脑子。
那紫衣女子拉着白衣男子的手,似乎是舍不得他离开。白衣男子在她的额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温柔道:“乖,等我回来。”
女子的手不情不愿地从他的袖上滑落下来,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微笑着,道:“那你可不能食言哦,我和孩子,都在这儿等你回来。”
沧雪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女人怀孕了?看来应该是还没怀多久,不然的话应该可以看出来的。
男子用宽大的手掌抚了抚女子还没隆起的小腹,似是在安慰她和孩子,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就结束了?沧雪忽然对这个有些烂俗的梦有了兴趣,很想知道这男人后来有没有回来。
该不会,也像那些说书人说的一样,是个抛弃糟糠之妻,独留孤儿寡母的悲情故事吧?
沧雪还没有从平日里偶然听到的那些凄凄惨惨的负心故事里回过神来,忽然间,她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百花凋零,天地黯然失色,山风呼啸,天雷滚滚。那个方才还笑靥如花的紫衣女子拼命哭喊着,倒在地上。她的身后似乎有一群人要把她带走,她却挣扎着不肯离开。
“不!我不相信!”
沧雪翻着白眼,几乎都能顺理成章地接上一句“他不会抛弃我的”。
“他不会死的!”
沧雪蓦然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