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旺口才不如夫人,他也是无言以对呀,他白家很早时候没有地位,到如今能将亲眷子弟拉拨到好的前程,那除了能成为官属的舞人乐人还能成什么?
幸好,长大后,石嫣然除了憨厚性格之外,他学琴写字都很规矩,这才让他姑母心安了些。
白泓磨好了骨质拨子就和他表弟切磋琴艺,直到傍晚酉时三刻,白容脚步轻盈地过来门外说:“阿哥,我娘和叔叔回来了!”
嫣然先出去门口,回身诧异地说:“三舅舅和二夫人还带回来一个人啊!”
“我爹可真会给自个找事情,去一晚凉都城,来回旱路水路的颠簸劳顿,再带上个人就不嫌累啊!”白泓拇指夹住骨片,横抱的尺八竖立一旁。
“阿哥,是真的,我忘了说,就是顾家的那小子。”
白泓洗了手,慢慢套上长袍,抬腿跨出门槛伸出两手,四指捋了捋本来就很平整的精织棉袍。三人慢慢顺着廊道走到外院正北大客厅。
上首平行两大位上,石令婉白季旺端坐着。那小子头颈微低,圆脸有棱角显得木纳矜持,但那一双杏核眼睛大又亮,轻轻扫一眼刚进来的白泓就继续保持那份儿带有防备的矜持。
白泓听说,凉州城里人们管生孩子叫下娃娃,说的跟牲口似的。还很多人说,那里人吃荤食都是直接从野兽身上割下来放嘴里的,血都不放干就生吃大嚼。
“你就是弘月楼的少主人?”白泓走到人跟前就问。
白季旺咳了两声:“白泓嫣然,容儿绯儿你们这些小姐公子,往后可要好生相待我顾师弟的儿子!”
偶尔听爹说过他的顾师弟风雅脱俗,赋诗奏曲也写话本。
他刚想问他爹,那你那位师弟呢?
石令婉瞪一眼白泓:“你往后多了个唱曲的伴舞的人儿,可不许你像欺负你表弟那样欺负人哦!”
白泓对上这小圆脸青年,刚想问他名字。
人家倒是先开口了。
“顾颂这厢有礼了!”双臂端平,两拇指交叉,人家行礼的声音都么有韵味,也是琴师独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