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铃铛连续响动。
白泓很反感她对顾颂的态度,他对着白绯说话的方向:“容儿,我们就不劳你和二伯母破费了。”
白容停顿一下,很不客气地损顾颂:“都要跟随我阿兄出大乐了,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咱们礼乐行里的人不都说了,哪怕你听工曲调都不够好,但你要讲仪容维持到最好,那么旁人也就当你是个乐人。”她因为上元节就要来临而心里紧张,正好顾颂扬就是她认为该消遣的。
白泓是想走了,顾颂是心里羞愧了一瞬间,但很快就冷漠无谓。
长辈在场,白泓懒得亏一亏白容。想说你个白容,这才短短两日你被谢无心负了心,而你因为姨母是王妃就有了接近王子的相看机遇。这机遇一来,我看你都快以为你即可就是贵女了,不知天高地厚了。
“二伯母二伯,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排曲调。我们先回泓芳居,衣裳的事儿暂不劳您二位费心,我阿舅和我娘回张罗的。”
才要起身的白泓顾颂,目光对上迎面而来的白容。
连续三天以珍珠粉和蜂蜜敷面的她,一袭淡粉色高腰裙而整个人莹润如珠。
她反正今日就要消遣人,她对起身的二人迎面相对:“看到我两天前被谢无心辜负了,你们会觉得我很丢脸吧?”白容声音还带着颤抖,:“可如今,我要面对的可是王族的人,他谢家算什么!”她认为谢无心必定还与白泓有往来,她就是要找个人甩句话给那人。
白泓很少和白容计较什么,他可以对外得礼不饶人但对白容永远温和:“对!说得好啊,容儿。看你气色很好,阿兄也就放心了。现在,容儿还有什么需要阿兄帮你张罗的吗?”白泓想,他反正就是小辈白家子女中唯一的男子,有些事情他做起来比较方便。
白容语气态度依然是平常那样的张狂:“你不成的,你什么都办不到的。你身边带着个寒门累赘,有他在,你能好吗?”她的阿兄都从仕途坠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泓也是有尊严的人,脸上挂不住了,拉着顾颂就要低头走出这朱桓台的大正屋。
“容儿,你为何这样说阿兄?为你的相看大事出乐暖场,就像平日里一样在你身后默默地看着你长大。”白仲融对他的两个女儿和她们的娘说话从来不敢大声,他是明白一个大家的凝聚力的重要。
白泓看着二伯母夫妇,他们二老也点头认可他这做兄长的没错。在大渊的两川之地,无论民间和贵族世家,女子婚配算是自由的,但这相看是顶重要的。白容的决定不能仓促,但又迫不得及要忘记谢无心。
顾颂是看出来了,这白容的暴戾即将濒临到决堤。
“师兄,我们该走了。”他轻声劝白泓。
白泓不忍心看着白容因为谢无心的辜负,她成了这样的。他走向她,到了少女三尺外距离。
“鼓乐,你都选好了吗?能给阿兄说说是平调还是什么歌谣的曲子,或者我能为你分析看看适合不适合你的性格。”
白容冷冷地退后两步:“不需要你来操心。”她看着顾颂和白泓的眼光就像是躲开瘟疫,一个破落子和一个丢了仕途的人,凑在一起就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