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是给了他的养子?他即可在心里疑问着。对他们两个青年又是不显示地淡漠:“你说,你会用你爹的这个方式记乐谱?”
“这些都是我记的,目前就和师兄才刚进行呢。还不知道这样合适不合适?”乐谱是他记的,顾颂觉的她有必要多嘴说出来。
“挺合适的,阿舅,师弟很具备奏瑟赋歌的天分,甚至比我们乐署的有些小吏的听工还要好。”白泓极力向石轨哄抬他的师弟。
但眼前这位名闻大渊国的风流大琴师,他学礼乐却是极度的严谨。他听不得别人谈论所谓的资质,学音律和听工还需要兼具学问诗词的韵调。
这区区十七岁少年才来礼乐学堂半个月,若不是自己儿子太小而身边年轻容颜担当的人缺,他真的不会在那夜招他们来奏乐。
石轨被外甥气的不说话了,起身背负着双手:“六日后汇雅书院就是上元节祭祀场地之一,你们二人要学的规矩很简单,不要理会女眷的滋扰。”作为表演者,能在这其中把握住个人也是个学问。他又说:“你们,特别是你顾家阿郎,你还要专心在姿态得体方面。”
白泓是看出来了,他阿舅不喜欢顾颂,嫌弃他衣服寒碜,姿态平庸。他微笑对石轨:“我的舅唉,颂师弟也是凉州城里弘月楼的少主人,该见识的也是见过的呀!”
一提起弘月楼,这石轨就心里更加不服气了,那是对故去老友的不服气。他厚待了几个美艳绝色的红颜知己,到头来没有一个把心给了他的,反而是顾弘明遇上高门贵女顺心遂意给造了弘月楼,还就金屋藏娇得了美人心。倒是那个美人儿,他还没有机会看上一眼。
“那好,那就记得把你爹的风范拿出一半来,这样也算是能将咱们四人的队伍齐整些。”
石轨不想多看顾颂一眼,款步出了泓芳居。门口燕儿还斗胆说:“舅老爷得空常来呀!”
看着门外院子门上方,石轨高大的身影已经到了二楼走廊里。
白泓放下门帘,走到顾颂身边扶住他的腰:“别理会我阿舅,他是鲜少在一件事儿上那么认真的。奏乐唱曲他把那事儿看的比女人还重要,玩命似的呢!”
他安慰师弟,他师弟反而还没事儿人似的低声笑:“我怕他知道昨夜咱们那般亲热。”
昨夜他们换上寝衣从左侧室外间出来,顾颂特地开了右侧室的门,看着铃儿睡的很熟他才安心被他师兄拉到紫檀木屏风后面那张大床上。
“昨夜,多亏了你,我才和那丫头消解了气恨。”白泓一想到昨天在朱桓台受到白容的讥笑。
“世事难料,别和那样人一般见识。”顾颂起身,掀开门帘,顺着正屋台阶看下去,发现铃儿在西屋燕儿那里坐着的,暂时放心了。
“今天,你的铃儿闲了?天冷了,家里活少了。我爹在上元节之后也就没有订货单子可以接了,跟着守住店面那些器物就好了。”
白泓注意到顾颂总是操心着小琴童铃儿,不觉间,他也跟着爱屋及乌理会起那小奴婢。
顾颂的预感是小铃儿好好的,可是顾颂却是右边眼皮一直跳,记得深秋的那日,顾弘明一身仙气出现在广武城外的兵营里。
他被感动到眼泪汪汪的,但在他跟随爹爹返回凉州城的路途中,他的右边眼皮就是跳的很厉害。
这会儿,他不放心地站在正屋外的台阶上,喊着铃儿回来,好好一个十一岁孩子跟着十九岁的大婢女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