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儿子身边的婢女倒还学了儿子的脾性。
石令婉是很少发脾气的主子,她面无表情:“那你把她喊过来,这里有伤风的茶即刻就能让她痊愈。”
正屋门帘被挑起,燕儿感觉到不妙走了进来,她这身绯色缎面绣芙蓉花短袄十分刺眼。白家婢女,因为二房的纵容都会描眉画眼,这燕儿眼角黛色胭脂淡抹,石令婉初次发现她这样。
“夫人,奴婢在内室刚躺下,所以您进来院里就没有听见脚步声。上午时,公子吩咐奴婢去了东街还滑倒在路上了,所以奴婢换了明日要穿的新衣袄。”
说着,她还两指捻住帕子一角轻轻去拭她的鼻下。
石令婉记得,这燕儿是乳母刘婶在儿子泓儿十岁时候买回来的,当时看着眼睛明亮人也机灵,长成如今的十九岁。这丫头是和白二夭折的闺女很像,所以也被别人以为是家生的奴婢,她是所有婢女中肤色偏黑,姿色偏中下。
石令婉瞧着她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对燕儿说:“我惠心院那里有姜糖,你过去取一些回来泡热水澡喝了就能止住伤风了。”
“喏。夫人!”
燕儿想着,等石令婉一离开这里,他就致使铃儿去惠心院问婢女讨要姜糖。而她,还要回去西厢房继续绣荷包编织她的念想,期待明日一到就圆满了。
石令婉从塌上起身,看着屋角灯盏后面不甚明显的霉斑,皱眉走进去紫檀木屏风后面。
看着儿子稍微凌乱的大床外的书案,她对气味很敏感,她闻着内居室里最少十日没有开窗户散去气味了,着内居室和外间的气味差别太大了。
她出来内居室迎面是刺目的绯红色短袄,婢女也太放肆了吧?今日若不给个教训,往后还指不定怎么拖了主子的后腿呢。
“小铃儿,去把白二请来,就在大外院水榭那院里。“石令婉性子爆发了。
燕儿开始慌了:“夫人!奴婢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吩咐就是了,不要让白二爷来。”她知道夫人喊着白二过来折会意味着什么,她若是被白二训斥了她就没脸立足于白家奴婢群里了。
铃儿站着还没有动,她不能让燕儿受惩罚,她心疼她焦急之下还急出了眼泪。
冷风顺着中庭院子中央一路窜进来,咏雨阁的舞乐声清晰就如在耳畔。
经过廊内的一个粗使男奴被石令婉喊住:“去前院请白二爷过来这里一趟。”
掌家夫人发话了,那男奴几乎是用跑的,瞬息从膳食间底廊下遇上了白二。
管家白二几乎是脚步如飞地赶了过来,看见燕儿跪着他就明白了大概。白二身量魁梧,微笑的时候他那须发卷曲眼睛半睁着颇有豪气,沉着脸的时候奴婢们都害怕。
“你怎么没去公子身边侍候着?”
“午时前的巳时三刻,公子和顾公子在料房院里生火雕刻物件,我是过去侍候了,可是被公子致使了出来到东街取跑光钎去了。二爷可以问这个铃儿,我这都是实话。怎么,二爷您不信吗?”燕儿那眼神在铃儿看来十分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