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明白了,师弟心疼他了。他接住他手里的棉布丢到一边的窄塌上,脸上还是没有放松。他不明白,他就带着他去了他们大渊国的王子府,然后也看着白容这么风光傲娇地被人娶了出去,这其中能有他什么事儿呀?
看顾颂还呆傻站着不知道想什么,他只好动手为他按压头皮,很温柔地顺着发丝按低他的身子,让头发被炉膛中的烈火烘烤干了。
又是水珠滴落炉膛发出声声“嘶”地水火不容的音符,跟着似乎外屋他那架古瑟也有余音的回应,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森”的回音。
顾颂拨了发尾转向另一边的发束来烘烤,对视上白泓那眼皮弧度很长的眸子,他问他:“这次春之首次郊祀乐一结束,若你的仕途大顺,你必定会走马上任的,对吧?”他不知道这里不同于凉国,礼乐长的俸禄是一年一算的,平日里就是个虚衔。
白泓心里保有的想法必然如此,二房一搬出去,爹娘指望的就是他能仕途顺行,借次壮大欣荣琴坊,这其中也避免不了地要为他寻一门世家女的亲事。想到这里他沉下呼吸对顾颂轻语:“未必就大顺,但我不敢想这些,我只知道二房搬出去之后,我爹娘就会为我寻一门亲事……。”
白泓说到这里,声音逐渐更低了下去。顾颂皱眉:“亲事?哦,也好吧。”是个男人就必须要娶亲,这是每个正常人必须的过日子需要。”他说话又忘记思考了。
“可我必定不会那么早呀,而我也不愿意,让个女人进入我的寝室很不好的。”说到这里,白泓心里不安起来。
他看着灯火中的师弟,揣测,迷惘。究竟他为何要走入他的日子里?
顾颂反而从沉闷中逐渐明白了,嘴角弧度一开,将他长发拨开来薄薄蒙了一层在脸前,这也是他们师兄弟经常烘干头发用的其中一个方式。
头发烘干了,他们彼此如昔日夜晚那样,各自伸手揽一下对方的腰,到了外屋,还是白泓拽了顾颂去了他的内居室大床上。
白泓惦记着他师弟心里郁闷,他主动在他耳畔说:“今晚换我为你按压背,你趴着躺着,随你。”
“恩,都好。”顾颂其实有些后悔被他拽着进来,躺到他这大床上又被说让他按压他的背,他也糊涂着答应了。
躺着和趴着,他选择了侧身躺着,就那样对视白泓的那张脸庞,今晚他半脸橘红色故意凑近炉膛时候,他就发觉师兄的侧边脸庞是绝对饱满的一颗“大梨”,上下几乎相等的圆润细致。
白泓对上师弟这张浓黑眉眼,他那厚而丰润的红唇始终是鼓鼓的,像是有意不理会人和人使着小性子的姑娘家,凑近了能见他眸中忧愁之甚。于是,他像他昔日那样把手伸过去,放他腰背上揉起来,左边十下,右边十下。
又半捏拳头轻捏他脊椎骨一格一格地按着,顾颂就那样沉下呼吸任由他按压。
“不知道你近日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反正你师兄我不懂的,我就是能看的出来你心里闷,对吧?”白泓按到脊椎骨时候,他不得不再靠近顾颂的腰。
他是忍无可忍了,对他喃喃地说:“今日那些王廷的禁卫军太暴戾了,架住二夫人很粗鲁,都浑身带甲的人,怎么就没点人性啊?”
大渊王廷自从前渊的衰落中分得一域落在姚氏手中,姚氏不敌匈奴部族出身的乞伏家族野蛮劫掠,最后被逼逃往西海尽头,乞伏氏对南方诸国声称他们汉化了。
但就这样,真的就能把一个具备嗜血性子的部族柔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