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益守跟陈庆之前一天相处得很差,但第二天他还是早早把睡懒觉的羊姜叫起来,一同去找陈庆之下棋。
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一种“课业”,跟研究生找了个导师差不多。
“你自己去下棋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
去找陈庆之的路上,羊姜疑惑的问道。
要是昨夜两人睡一张床那还情有可原,可昨夜都是两人各自回房补瞌睡,刘益守这么早把她叫起床,这是人干的事?
羊姜的起床气还没消。
“打球,有捡球的球童。下棋,有捡棋的棋童,你说我为什么会叫你一起去呢?”
刘益守呵呵一笑,并没有把真正的原因告诉羊姜。
“原来我就是个棋童啊!”
不知为何,羊姜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又不太说得上来。
来到陈庆之所住的院落,一张大马脸的马佛念开了院门,不知为何,羊姜觉得对方的态度似乎恭敬了不少,跟第一次见面时那种鼻孔朝天的倨傲简直判若两人。
在院子的石桌前落座,陈庆之面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为昨日两人的争吵而感觉尴尬。
羊姜不动声色的观察陈庆之与刘益守,她觉得这两人其实有些方面还是挺像的。
平时都不是很注重衣着打扮,衣服跟个农夫差不多,就是干净些。平时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到底是在想什么。
“佛念,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外人靠近。”
陈庆之对马佛念使了个眼色说道,羊姜也想走,被刘益守按住了肩膀,她只好乖乖坐下,忐忑不安的看着面前两个气场强大的人对视。
“为师与你,在棋艺之道上,南辕北辙,无法沟通。”
陈庆之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今后就不讨论棋道,只说技艺。”
“谢师父,那徒儿也会执师礼,永不背弃。”
刘益守对陈庆之拱手恭敬说道。
两人开始下棋,一开始下得很快,后面却越来越慢。其实刘益守前世是学过围棋的,不过只是皮毛而已,规则与这个时代也有些许差别。
“(孙子)兵法云: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之灾,将之过也。
这其中大多没什么好说的,唯有北者值得一提,你怎么看?”
陈庆之下了一颗白棋,目光灼灼的看着刘益守问道。
“一触即溃,每战皆败,为有北者。兵弱不堪战,将弱不知敌,乃是有北的特点。好比二人打拳,其中一人打得另外一人不断退却,狼狈不堪。但有北却非崩溃,仍有死中求活,败中求胜的机会。
其他五败都是无药可救,唯独这有北,还尚存一丝胜机。”
刘益守下了一颗黑子,棋盘上局面黑棋几乎是一面倒的被屠杀。
陈庆之欣慰点头道:“孺子可教,大善。那我问你,胜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