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夏侯洪虽然无足轻重,但毕竟是夏侯夔之子。敌人不会因为我们的仁慈而不下杀手啊!等他打到睢阳来的时候,一样不会留手,我们反而会失去夏侯洪这个筹码。”
王伟立马就急了,玩套路也不是这么玩的啊,割肉饲虎,意义何在?夏侯夔都督七州诸军事,乃是不折不扣的吃人猛虎!
“放夏侯夔,那是放给陈庆之看的,是放给萧衍看的。如果夏侯夔是一方诸侯,我们无论做什么也讨好不了他,但是,现在梁国还是萧衍说了算。
放夏侯洪,而夏侯夔依然要偷袭睢阳的话,你觉得萧衍会怎么想?”
人家都放了你儿子,希望和解了,你还背后捅人一刀,这算是什么事?这已经不是政治上的问题,而是说明人品都值得怀疑!
放夏侯洪就是个阳谋,你罢手可以取悦萧衍,但是你动手的话,势必会让萧衍觉得这位“都督七州诸军事”的夏侯夔有些骄横不识抬举!
那时候,说不定刘益守实力不济,对方都要好好扶持一下了,不然夏侯夔这种人谁制约得住?
“都督说得很有道理,放了夏侯洪,会让夏侯夔产生轻慢之心,认为我们是实力不济要讨好他,说明我们心虚,更说明我们没准备好。这样,更会刺激夏侯夔对睢阳发难!”
于谨沉声说道,在场众人无不点头,刘益守这招以退为进,确实是用得好。夏侯洪这个废物,就是留在睢阳,每天又能挖多少煤呢?
那位目睹了上次刘益守的酷烈手段后,都吓得有些精神失常了。让俘虏们斗殴决出胜利者,死活不论,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夏侯洪现在对刘益守骨子里畏惧。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送他走之前,带来见见我。”
刘益守现在在团队里已经有了无可匹敌的威信与威严,崔暹连忙应声,目前睢阳城的俘虏都是他在管理。
“为了以示真诚,明日开始,大军退出荥城,让夏侯夔的人来接手。”
刘益守又说了个令人无法理解的命令。不过这次已经没人再去质疑了,既然放了夏侯洪属于示弱,那让出荥城,只是让夏侯夔更加有恃无恐而已。
经验告诉我们,当一个人有恃无恐,骄横跋扈的时候,他势必会目空一切,忽略掉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前有杀掉元子攸的尔朱荣,后有儿子被俘的夏侯夔。
“此战我无法亲临更无法统筹,便由于将军统一指挥调度,除杨忠领一千尔朱荣军人马外,其他主将和部曲可以调配打散使用。
希望在建康能听到你们的捷报。”
他站起身,举起酒杯,众人也都站起身举杯,神情肃穆。
刘益守长叹一声,感慨说道:
“你们打赢了,我在建康城的日子会好过不少。要是你们打输了,唉,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说不定一切都要看萧衍心情如何。
总之,从前你们把前途交给我,我也带着你们走到了今天。那现在我把前途交给你们,你们能把控住睢阳,我就能好好活着,把控不住,我可能就会殒命建康城。
我和你们,算是过命的交情吧。
来,为了宏图大志,为了肝胆相照,满饮此杯吧!”
刘益守一口气把酒喝完,下面众人也都喝完酒,齐声说道:“誓为都督效死!”
“效死不必说,我们当然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这天下,哪里少得了我们呢!”
刘益守目光灼灼的望着大门外半空中的一轮满月,双手紧紧握拳说道。
……
深夜,刘益守倚靠在床头,羊姜小心翼翼的给他用温水擦脸。她越看越是觉得对方的样貌俊朗到了极致,散发着难以抵抗的魅力。
“她们都说我是拼爹,这次才能与你同行。太气人了,你说是不是啊?”
羊姜小声问道。
刘益守似乎喝醉了,闭着眼睛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