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元莒犁那洁白如玉的双手无力的垂下,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
元莒犁能看懂自己留的那两句诗么?她是看不懂的。真正的答案在这两句诗以外,可惜,生不逢时。
一如这首诗,一如他跟元莒犁二人。
刘益守满怀心事,来到洛阳城西北金墉城附近的百尺楼,在向值班的宫卫说自己有重要军情禀告之后,对方就将他带到了签押房。
当初看到于校尉,就感觉他非常的悠闲。如今看到于校尉,发现他更悠闲了。不仅桌案上一片案牍都没有,现在甚至还摆了个棋盘,上面放着好多黑棋白子。
刘益守认为这是于校尉无聊得自己跟自己下棋。
屏退左右之后,于校尉打了个哈欠问道:“你今夜来做什么,你的姘头呢?”
姘头?
拜托,那是尔朱荣预定的老婆好不好,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刘益守摇摇头道:“于校尉说笑了。倒是最近洛阳城颇为不太平,你却在这签押房里摸鱼不干活,莫非太后不管么?”
“摸鱼?这个词有点意思,可不就是在摸鱼么。”
于校尉哈哈大笑,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道:“坐,有什么事情,都坐下再说。”他的态度,比当初随意了许多。
“于校尉想不想立个功呢?”
刘益守沉声问道。
话音刚落,只见于校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下文。
“好吧,其实我不太喜欢你这种表情,有话你可以直接说。”
因为元莒犁的事情,刘益守现在心情非常差。
“我们呢,都是聪明人,或者说,我觉得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只是处世的方法不太一样。
现在洪水来了,大家都想上岸,其实对于我来说,上岸的方法有很多,那些都无伤大雅,我随便选条路都能自保。
只不过呢,我看到有个傻子跑洪水里去救人,他原本是可以轻松上岸的,所以我就很好奇,那个傻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刘益守,不得不说,你能走到今天,已经相当出乎我意料。不过,这也应该是你的极限了。
如果我这次不在背后推你一把,那么,你应该就到此为止了,对么?”
聪明人可以很容易看到聪明人的底牌,相反,有时候蠢人的底牌,反而常常在聪明人的意料之中。
“于校尉,尔朱大都督入洛阳的最后一关,就是河阳关。当然,他可以自己攻下河阳关,但如果于校尉能想办法拿下此地,并带着元子攸和彭城王府一干人等,在那迎接尔朱大都督。
那么,无论洛阳城内会怎么清算,都不会清算到你头上。甚至在新君那里,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这些道理都是明摆着的,刘益守就不信以于校尉这等人杰,会看不到如此明显的阳关道。
“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有一点我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