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钧现在感觉很不好哪怕是最早前“揭竿而起”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狼狈过。刘钧所在的位置原本是“领头”,也就是队伍的最前面。但是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开始逃跑的时候,他就变成最后一个了
更要命的是,他没有骑马,也不敢骑马。这时候谁骑在马上,就是两边山峦上伏兵的活靶子。刘钧砍翻了几个挡着他道路的溃兵,在亲兵的掩护下,终于跑到了队伍中间的位置。
前面是撒开腿狂奔的士卒,这些人受轻伤的多,重伤的少,或者说重伤的人都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刘刘将军,追追上来了,后面后面”
一个亲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刘钧并排,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追上来了
刘钧一愣神,停住脚步,后面的人差点撞上他,刚想开口大骂,发现是自家主将,连忙灰溜溜的跑路了。
这些人是有病么兵法哪里有这么玩的
一时间刘钧有点怀疑人生。伏击一旦完成,敌军逃脱,那么穷寇莫追这四个字,适用于所有情况
在同样的战场条件下,伏兵未必比被伏击的更能打,这个是常识啊如果伏兵追出来,而被埋伏的却结阵自保,到时候埋伏的一方搞不好就要翻船。
历史上不是没有成功反杀的例子,甚至还挺多的。
伏击成功,但是敌军部分逃脱,要么是其他的部队负责追击,要么就是重新再换个地方打埋伏,你追出来是什么意思
“跑快跑”
刘钧拍了拍亲兵的背,这位急速奔跑了一路,已经累得要脱力了,但是依然不能停下来。
现在这个时候,大军是个什么状况,刘钧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士气已然崩溃,只有逃出生天后,再重新整顿队伍,这没有一两个时辰,连样子货都凑不出来
剧烈运动之下,他难以多想,现在这路段,马匹无用,就看谁脚力更好了。
很快,刘钧便跑出了伏击圈,但是他的状况似乎并未好转,埋伏他们的那支军队,依旧在穷追不舍。
平阴这片不大的“平原”上,出现一道奇景。穿着重甲的邢杲军朝着济南郡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只有重点部位才有皮甲的魏国“禁军”,却在后面穷追不舍。跑不动落单的邢杲军,无一不是被逮住杀死。
垣苗城遗址所在地,济水南岸停泊着许多船只,还有一支军队在遗址附近扎营。这是邢杲军的中军,而刘钧所部兵马,只是前锋军,用来探路的。
邢杲的计划,是先一路沿着济水打过去,打到东平郡。而济南郡这边,其实根本不用去打,他已经派出一万人去接收城池了。
刘益守带着大军一走,那些世家也应该能看清楚形势,再加上有很多人都已经私下里投诚,邢杲觉得,这一波政治与军事手腕并用,刘益守没有赢的道理
“刘钧派人回来没有”
一身白袍,手拿羽扇的邢杲问副将道。
看着手下扎个营都磨磨唧唧的,他恨不得砍几颗脑袋祭旗,震慑一下这群军纪散漫的丘八没错,邢杲现在虽然是贼首,可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那些胸无点墨的丘八。
平日里也看不上这些人。
垣苗城距离平阴并不算远,就算刘钧在平阴中了埋伏,也该派人回来冒个泡吧
“来人啊”
邢杲摸了摸美须,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