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玄机皱眉说,“她之前应是受过一次重伤,一直以来都未能痊愈,眼下复发才会如此。”
重伤?
可是温玉言记得,十五好像没有受过什么重伤,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受过?
而且她也从未对自己说过,不过转念一想,十五总是处处为自己考虑,即便是命在旦夕,只怕也只会自己担着。
“师傅,十五不能有事。”温玉言焦灼担忧的说到。
蓝玄机起身,说,“放心,不致命,但什么时候醒来,我就不知了,你先喂几副药给她喝喝看吧。”
说着蓝玄机便写了张处方,小玥和糖豆忙去抓药。
他忽想起,之前她说过自己不舒服,去抓药。
原来那不是她的借口,从那时她就已经开始感觉不适。
可自己却没有去在意,只顾着她和姚顾川的事情。
温玉言在她身边坐下,眼中懊悔又愧疚,她日日待在自己身边,可自己却连她受过重伤都不知。
“殿下。”糖豆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过来。
温玉言起身给她让开。
糖豆舀了一勺,往十五嘴里送去,可药水却从她嘴角流了出来。
“我来。”温玉言见此道。
他上前,将十五从床榻上扶坐了起来,然后坐在了她身后,再慢慢放下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依靠在了自己的怀中。
“你们先下去吧。”温玉言对糖豆和小玥吩咐了句。
小玥和糖豆福了个身,从房中退了下去。
温玉言抱着十五,如同给孩童喂药一般,一点点给她喂了进去,也毫不避讳的,用自己洁净的袖角,去擦拭她嘴角漏出来的一些药汁。
喂了很久,温玉言才将那碗药,给十五喂完。
但十五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将碗放于床头的柜上,然后将她又小心翼翼的,放躺在床榻上,扯过一旁被褥仔细盖在了她身上。
红烛已燃过半支,屋内略微有些昏暗了下来。
温玉言握上了十五的手,她手很小也很凉,他将它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试图驱逐她的寒冷。
他静静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还记得她初入府时,脸上还有些小圆,眼下反而却消瘦了不少。
过往种种浮上温玉言心头,细细想来这一路,其实只有十五会奋不顾身的,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自己强也好,弱也罢,是万人之上,又或人人所唾,只有她,一直都在,毫无怨言。
可自己呢,却一次次伤她的心,让她难过。
她事事以自己为先,将自己看得比她的性命更加重要,但他却总是最后一个才想起她,把她丢在冰冷的池水中,丢在危机四伏的匪窝中。
过去,他从未回头看一眼,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傻姑娘,他不想辜负别人,却一直都在辜负这世间,最爱他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