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主。”二奶奶不敢说话了。家主雷霆之怒,可不是闹着玩的。若再插嘴惹怒家主,只会对赤焰欢更为不利。
“冰心侄女,你接着说吧,我看谁人再敢插嘴!”
“那是黄昏时分,”赤焰冰心陷入沉思一般,“娘亲和欢哥哥来到冰心居。娘亲望子成龙,自然希望欢哥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出人头地。于是要我教他《千字文》和《三字经》。娘亲所托,哥哥所求,我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便传授起来……”
跑题了呀,二奶奶越听越急躁,就跟等着枪毙的死刑犯在接受群众宣判,一枪枪毙也就了事,却还有最后的程序。但二奶奶听着听着,似乎感觉不到劲了,分明是一进府中便将她们三个迷倒了呀,哪里有传授这一遭呢!
“欢哥哥虽说平日里游手好闲,可真是坐下学习,那天赋还真让人有些吃惊呢。”
二奶奶掏了掏耳朵,还以为听岔了……她瞪着比目鱼一般的眼,自己也无法把握那眼中蕴含的神韵……
“哦,还有这样的事?”赤焰千乘也有些吃惊了。
“的确如此,课余之间,欢哥哥居然说,这学习的知识虽然奇妙,但想要有所收获还是不易的。冰心妹妹可曾听说过,行者无疆?”
“我当时便纳闷了。于是欢哥哥说,人想要有收获,在冰心居是远远不够的,而应该在广袤的世界,也就是说,人要走出去才能真正长见识,正所谓见多识广嘛……”
其实,赤焰冰心本想说:读书破万卷,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路,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但是在这世界,文字尚且不成系统,又何来万卷书呢。所以表达起来就有点卡壳了,不得不绕个弯子,这样反而更易理解、也更可信。
“我一听,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便动了外出游历的心思。但我是千金小姐,大伯又这么疼爱我,若是明目张胆出去,大伯肯定不会同意。于是我便求娘亲偷偷将我送出府外,这样我便可以在外游历了。”
“果真如此?”赤焰千乘盯着二奶奶问。
这这这,这唱得是哪一出呀,二奶奶不由语塞。“这这……”
“这什么这,”赤焰千乘脸一虎道,“既如此,明知我如此着急,为何不如实告之?”
“大伯,”赤焰冰心又拽住赤焰千乘衣袖,一脸委屈了,“您看您看,事到如今,你也迁怒娘亲,若是找不到我,要告之您了,只怕娘亲命已难保。这事儿不能怪娘亲,是我的主意,走时我便千叮万嘱,在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让您老知道是娘亲帮我离府的……”
“唉,冰心侄女,心思非常人可比呐,”赤焰千乘瞬间释然了,“还有你这份孝心,真是难得啊!”
“谢大伯,不怪娘亲就好。要惩罚就惩罚冰心的任性吧!”
“罢了,罢了,往后可不能如此行事。”
“谢大伯!”赤焰冰心行个大礼,又转向二奶奶。“娘亲,我说您记错了不是,那日是您和欢哥哥一起来的冰心居!”
这狐狸精唱得完全不靠谱啊,难道自己的情商和智商自从跟了赤焰春光,便被磨灭尽了不成?但这回总算给自己圆了场子。虽然搞不清她葫芦里装的啥药,会不会又有什么陷阱,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
“是我记错了,那日的确是我和欢儿一起去的冰心居。唉,老了,老了记忆不好了呀……”
“别老糊涂就好!”赤焰千乘说。
显然赤焰冰心话,赤焰千乘并未全信。
二奶奶的短剑和反常的神情,也不得不让人生疑。既然赤焰冰心自圆说,这件事如此收场是最好不过的。身为家主,家族利益为重,又何必要刨根问底,节外生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