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友乾生活在织布家庭,爸妈都在纺织厂上班,从小他就见过形形色色的布,尤其是爸爸的布行里布料五花八门,什么材质都有。
但是它们的颜色却是一成不变的黑灰蓝绿暗色系,那沉闷的颜色看得他心里发慌。
为什么不能把自然万物的缤纷色彩融入衣服里呢?
人们的衣服款式为什么那么统一,都是衬衫直筒裤呢?
难道就不能像民国那样,各种风格碰撞吗?
都已经是新时代了,怎么人们的生活越发回到过去?
带着这些疑问,郭友乾三天两头上房揭瓦,没少被父母混合双打。
不过就算打着他也不老实,天天想法子弄幺蛾子改变世界。
这不,前不久籍着表哥的名义混入一厂,故意在表哥染布时减少了些染料的分量,弄出一堆“马卡龙”。
这批布,让郭店长赔了3个月的工资。
还没消停一会儿,这家伙又跑到表姐的确良染布区弄手脚,弄出一堆废品的确良。
这次,郭店长又赔了6个月的工资。
连不断的战绩,让郭友乾成为厂里头号麻烦精,别说去生产车间溜达,就连职工宿舍都不给进。
虽然大主任在二厂上班,在二厂也可以申请宿舍,不过担心儿子会来二厂捣乱,现在一家三口是在外头租的其他单位大院房子住,别提有多凄凉。
饶是如此,郭友乾仍旧没有悔改之意,尤其这几天,才堪堪歇下不去布行捣乱的心思,夫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结果又听说他去黑市当变态了。
你说折腾不折腾吧?
而此时,收了摊的赵青葵终于有空搭理这闹心的娃。
“吃东西了没?”
郭友乾摇摇头。
“走吧,带你去吃面。”
赵青葵感觉自己已经快成为面摊老板的代言人了,和谁见面都带去面摊。
他们来到面摊的时候,这里早已爆满。
老板看到是赵青葵便笑着给她搭了张临时桌子,赵青葵便和郭友乾面对面坐下来。
“你刚才说繁星和棉花糖都是你的功劳,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就是我染的布呗。”郭友乾嘚瑟地回答。
“你和大主任是母子?那你和郭店长是什么关系?你今年几岁?还读不读书?”
“你查户口啊?”
面对赵青葵不近人情噼里啪啦的一堆问题,郭友乾有些防备地挑眉。
“趁我还有耐心你快点说,不要以为我跟你一样闲,错过这个邦交的机会,你以后想说都没机会。”
说实话,赵青葵在这里可以算得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外交老手,从来不会这么没耐心的跟谁说话。
但面对这种嘚瑟的愤青,她就懒得装了,毕竟在他身上赵青葵看得到的只有一堆麻烦,谁愿意揽一堆麻烦到自己身上去?
郭友乾撇撇嘴,不甘不愿地回答:“你口中的大主任是我妈,郭店长是我爸,我今年18,明年高考。”
看着他从善如流地回答,赵青葵这才满意地勾唇:“为什么来我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