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燧履的立场,始终是他心头放不下的巨石。
他不像父亲,这么相信这个久违的旧时挚友。正如‘它’自己所说,时代在变,人也是会变的,那‘它’的立场呢?在经历过那些背叛、诬陷,到一无所有的被囚禁了快千年后。‘它’还能像以前那样,坚定不移的站在封印‘祸龙’的这一边阵营吗?
【呵……真是毫无新意的问题。】
本来还期待这个年轻的后生能问点出彩的问题,结果来来回回还是这个老生常谈的烂芝麻事。阳燧履失望的微微摇头,嗤之以鼻的同时,给予这个怀疑‘它’立场的年轻后生明确的答案。
【别把吾当成那些被背叛一次,就觉得天都塌了,恨得黑化立誓要所有背叛者付出代价的愤青。吾辈经历过的事,见识过的人、比你喘过的气都要多。如果连这些陈年往事都看不透,执着至今——那今日,吾便不会站在这里。】
“这么说,你并不在意苏玉清的背叛?”青年在得到回答后,仍是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句。
【在意?呵——傻孩子,只有在意的人才会在意。旧事之所以被称为旧事,便是你再怎么翻,都是旧事,成不了新。】
阳燧履也不恼这孩子会多问这一句,毕竟也有人这样问过‘它’。‘它’确实也不在意,但并非说以前的‘它’就不怨。在那漫长的囚禁岁月,‘它’难得的停下步伐。在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地方,好好的去回顾自己从诞生到现在走过的每一步路。
在寂静的近乎永恒的囚禁岁月里,让‘它’意识到。时间是一块不朽的打磨石,能将任何事物打磨得不再有棱有角。
不论是那些滔天难平的恨意,还是翻江倒海的妒意,都能在时间的磨洗下变得毫无意义。正是那段囚禁的岁月,让‘它’看透了人心的七情六欲,成就今日的‘它’。
正因‘它’不在意,苏玉清至死都未能如愿。只要‘它’活着,不断向前走、向前看,那些旧事就只能是旧事。被‘它’远远抛在身后,永远成不了心事、新事。
苏玉清败就败在太执着,才会带着执念入土。
“……”青年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燧履却在这个时候回过头问,【你还有别的问题,一并问了吧。】
“据传,‘玄女地宫’就是九处‘亢龙鼎首’之一,此话当真?”
【看来,琅瑄告诉你不少事。】对于此事阳燧履微微摇头,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说是就是,说不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玄女地宫’的选址在十万大山之中,哪里山势琐碎,山不成峰、聚不成型,难以汇成一条生路。选址在此,也只能做‘次’,做不了‘主’。】
“那‘主’在哪?”青年听到这里,急忙探问。
阳燧履抬头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语气沉下来,警告他。【吾知道你想做什么,哪件事琅瑄都做不到,你就更别想。】
“……”被对方这么一通怼,青年面上焦急的神情顿时变成落寞。
他禁了声,低头看着面前的地面,握紧了手里的石牌不发一语。
【你若没有别的问题,吾要离开了。】阳燧履转身之际,多看了他一眼,叮嘱道。【你自己孤身在外,记得自己收敛好气息,别主动暴露身份。现在的时局动荡,那些个刚出来透气的老东西可不会顾忌你的身份,更不会给你父亲面子。】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注意着点,别浪过头了给你老子惹麻烦。到时候还得‘它’收拾烂摊子,这破事‘它’可不干。
“……”被‘它’以长辈的身份给教训了,他垂下眼眸沉默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