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幅双鱼图案…”裴翊宸突然出声截断话语,差点儿让程昱没能反应过来。
怔了怔神,他方才重新稳定心神,将图案重新描绘。
但同时,他也在暗暗观察裴翊宸的神色。
这安王殿下的神情…
还有,他怎么知道那块儿玉符的背面是双鱼图案?难道说,他见过那块儿玉符?
不应该呀…
柳州一带地处西南,虽于边疆还有些距离,但也是实打实的西南边陲之地了。这一片的人和事,怎么能跟远在京城的安王扯上关系?
可安王言之凿凿…
程昱摸不透其中的奥妙,不敢贸然动歪心思。
而在他思虑之际,裴翊宸也迅速收拾好了情绪,让人把他带了下去。
“你们都先退下吧。”裴翊宸摆摆手,屏退周围。
待所有人远离,他方才侧首对温浅瑜开口:“此前,你不愿告知我有关你追查于知州一案的目的,我尊重你,并没有过多询问。
“但如今,我却不得不多问一句,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这件事,和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百草谷,到底有没有牵扯?”
“这件事和百草谷没有牵扯,全是我一心想查。”对后一个问题,温浅瑜答得很快。
几乎没多作思考,她便直言道,“我本就是百草谷收养的孩子,与百草谷的人既非亲眷,也无师徒之谊。于知州一事,是我自己一心一意想要追查的,与百草谷毫无关系。
“除了个别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好。”裴翊宸微微颌首。
温浅瑜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大概有数。她不屑说谎,如今她既能郑重承诺,便是真的没有。
所幸,此事没有牵扯到江湖…
裴翊宸心中松了口气,但同时,他亦没有放弃追问她的真实目的:“若此事与百草谷毫无关系,那便是你自己的私事了?
“可否容我问问,你一江湖中人的私事,怎会和柳州知州联系在一起?
“你们俩,从任何方面来说,应当都毫不相关吧?”
“我…”温浅瑜垂眸,“我本人与于知州的确毫无干系,但是…”
片刻沉默后,她方才又接着道:“但我想了解的一件事和于知州有些关系。或者说,这件事如今能与我详谈的,大抵也就只有于知州了。
“可是,他死了,还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我必须知道他的死因。”
她见过同样的玉符,也知那块儿玉符的重要,是以,她明白裴翊宸如今的心思。
此前于知州一案,他可以不问出身不问缘由,与一个江湖人士合作,那是因为于知州只一介从五品小官,他堂堂安王殿下,能兜得住底。
但现在不一样了,若那玉符真是她记忆中的那件东西,他恐怕,就不得不慎重考虑她的参与了。
可正是因为她对那玉符有印象,她才能肯定,于知州一案,或许真的与十三年前的旧案有关!
她不能放弃追查!
“安王殿下。”温浅瑜声色略沉,语气也变得郑重,“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只求一个答案,绝不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