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了。我刚才问了,您是哪位?有何贵干?”
“我有法律方面的事情想找您咨询,跟杀人罪有关。明天可以去您的事务所吗?”
一听“杀人”,张永明立刻打起了精神。“您是想找我当律师吗?”
“有这个打算,不过,我想先跟您咨询咨询。”
张永明继续追问:“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还是见面再说吧!名片上印着事务所的地址,在南宏大街恒星广场a座1808,是吗?”
“是。疫情期间,管控很严。进门之后要登记,你报我的门牌号就行了。”
“好,谢谢,不知道几点见面合适呢?”
“明天没什么事,早上九点吧!可以吗?”
“可以,那就明天见,张律师。”
客户打电话咨询,通常是打事务所的座机,只有有他名片的人,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挂了电话之后,张永明觉得怪怪的,但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不过,既然她保存着他的名片,那肯定是在某个场合见过。张永明摸着下巴,回忆着那个温柔、清晰而又有力量的声音,他觉得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顾美荣又打开了门,张永明正在那里蹙着眉头,苦苦思索。顾美荣见状,又调侃道:“是在思念老情人?”
“切。”张永明已经对这类调侃麻木了,并没有生气,简单说道:“约了一个客户,明天见面。”
顾美荣点了点头,转身走了。第二天一早,张永明到书房整理公文包,向上瞥了一眼,糟了,没有看到《刺芒》。
张永明匆匆跑到妻子的卧室里,质问道:“你是不是动了我的书柜?”
“……你察觉得倒挺快。”顾美荣慵懒地说道:“我眼睛充血这么多天,也不见得你关心过。”
“我不想跟你拌嘴,《刺芒》在哪儿?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也知道。”
顾美荣气哼哼的,不情不愿地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本《刺芒》来,甩到丈夫面前:“我就是想看看,这本书有多大的魔力,能让你保存这么多年。不论搬到哪里,你最要紧的就是这本书。”
张永明掸了掸书的封皮,尽管那上面连一丝瑕疵都没有。“你别看了,反正你也看不懂。”
张永明毫不留情地说完,便大踏步走了,顺便把门关上了。顾美荣朝着房门狠狠地扔了一个枕头:“张永明,你瞧不起谁?不就是一本杂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