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暹陷入回忆,过了片刻,说道“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
半句话才出,险些把荀贞逗笑。
荀贞顾与众人说道“没想到非但李傕、郭汜堪称卧龙凤雏,李傕的这两个从子亦是颇有傕之风也。”
李暹以为荀贞居然真的是在夸他,对活命的希望多了几分,遂暂将惊恐压下,赶紧谦虚几句,鼓舞精神,接着往下说道“自离长安,逃奔南阳,暹等已是连续行军三天,又被辛、张二位将军连着追了两天,部曲亦是损失惨重,辛、张二位将军勇不可当,不敢瞒明公,着实是把暹等吓得惊慌失措。”
张飞眉头紧蹙,打断了他对自己和辛瑷的吹捧,说道“不要说那些没用的,我主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李暹讨好地说道“是、是。”继续向荀贞讲述,说道,“鄙军兵士损失很大,又都疲惫,鄙兄於是择了块谷地,命将士作些休整。便在扎营未久,郭汜遣人请鄙兄去他部中,商议下一步的对策。明公,鄙兄是个实在人,不疑有它,所以就只带了百余从骑而往。到得郭汜部中,郭汜置下了酒宴,向鄙兄赔罪,说是已悔他此前的作为,不该疑心鄙兄毒害他,进而与鄙兄生起内斗。鄙兄相信了他的话,然却於酒酣之际,郭汜竟使其将於坐中,众目睽睽之下,活生生地拉杀了鄙兄这盗马虏”忍不住想要痛骂几句,话将出口,总算反应及时,咽了下来,接着说道,“消息传道时,郭汜所部已然来攻我军,暹等猝不及备,只好匆忙领了些部曲,总算逃奔得脱,但正被辛、张二将军撞上。明公,二位将军勇不可当。”
张飞再次把他打断,薄怒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李暹应道“是,是。明公,暹等非是敌手,遂为二位将军擒获,说来这也是暹等的好运气,要不然,今日也无幸得以拜见明公”说着,又扣起头来。
荀贞问道“李傕军中只逃出了你们么我闻李傕有一谋主,名叫李儒,他现在何处”
听到荀贞提起李儒,李暹、李利脸上都现出痛恨之色。
李暹忍住往地上淬一口的冲动,恭恭敬敬的回答荀贞,说道“回明公的话,李儒是个奸诈小人,他跟着鄙兄一块儿去的郭汜部中,却在鄙兄被杀死之后,此贼子奴颜婢膝,居然与郭汜说,宁为将军之奴,不为李傕上客,就此降了郭汜明公,之前鄙军所犯的那些罪过,攻长安等等,李儒多出谋划策,暹等恨未能将他抓来,呈给明公,以治其罪”
李傕被郭汜杀掉,其军被郭汜吞并,听来似乎有些令人诧异,细细想来,并不奇怪。
许他李傕於座中杀掉樊稠,就不许郭汜於座中将他也同样拉杀么而事实上,李傕也已打下相同的主意,本是准备待快到南阳时,就把郭汜杀掉,吞并其兵,以补充他损失的实力,从而可以在到南阳后得到更高的地位,只是没料想被郭汜抢了先而已,却亦不必多提。
荀贞问道“郭汜现在哪里”
郭汜在哪里,李暹、李利不知道,张飞、辛瑷知道。
张飞回答说道“回明公的话,郭汜杀了李傕,吞并了李傕部曲后,便急赴南阳,飞与玉郎等追到上洛时,闻悉其部已与袁绍所遣迎他的张勋部会合,飞因才与玉郎折返,向明公复命。”
“袁术果然迎郭汜入境这么说,郭汜现下当是已到南阳了。”
张飞答道“应该是已到南阳。”
坐中一人抚须笑道“郭汜这一入南阳,好有一比。”
众人看去,说话之人是程嘉。
宣康问道“敢问军谋,好有何比”
程嘉笑道“英雄毕集於申,豪杰相汇在宛也。”
“申”,指的是春秋时的申国,南阳曾是申国之土;“宛”,指的是宛县,现之南阳郡的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