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是陈留大族,比陈留典韦高贵了不知多少,正因如此,何辅才没能想明白,那张相、丁原就算找替死鬼,那也不应该是陈留大族的高家吧?
被老人在身上缝补了二十针,何辅也成了伤残中一员,但他极为不耐烦坐在狭窄的木车中,而是选择了做个车夫,但赶车的却是十七八的高顺。
高顺年岁不大,是个不喜言语的沉闷性子,但老人却像是尤为喜爱这个年轻将领,原本应该充当马夫的周嗣良也换成了小将高顺。
何辅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坐在副驾驶位子,他有些想不明白,高家父子怎么就成了替罪羊了呢?想了三日也没能想明白,难道那张相、丁原就不怕高家恼怒报复?
再一次看着冷脸不语的高顺,何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用身子碰了碰不言不语的高顺,见他不理自己……
“先生,典韦大哥的名字不好,高顺的名字若何?”
何辅见高顺不理自己,或许是故意找个话题,就随口说了句,也没想着老人会接话什么的,纯粹就是没事儿找话茬。
“不好。”
“啊?”
“啊什么啊?世间不如意事者十之八九,又高又顺的,哪里会有如此顺顺当当的好事?”
“这个么……”
何辅一阵挠头,他没想到老人会开口回答,更没想到会说了这番话语,一阵挠头后,故意不看向头颅微转,侧耳的高顺……
“先生说的是,就比如今日吧,那张相、丁原就把高家父子当成了替死鬼,确实没那么顺顺当当……”
说着又叹息看向猛然转头直视前方的高顺,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偷听话语一般,很是抬手凌空甩了下鞭子。
“啪!”
见他如此,何辅不由得意咧嘴……
“先生,高顺字伯平,伯平又当如何?”
老人撩开厚实遮布,何辅回头去看,正见老人手拿着本书册,刚要开口,老人却照着他脑门就是一下。
“伯仲季叔,伯为大,平者,顺也,伯平与高顺又有何区别?不还是高大上?人名就已经高大上了,取字又是高大上,双重之下又当如何?”
“人命自有轻重、贵贱之别,轻贱之命却要承受贵重之命格,与‘德不配其位’又有何区别?结果又会如何?”
老人正在读书,浑小子一再开口打扰,手头也重了三分,敲的何辅眼泪汪汪,一手捂着脑袋,眼中又满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