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悯:“想不到,这[凤来仪]的主人,还挺有艺术格调的嘛?”
闻言,前头的杨大人随即脚步一慢。
接着,只见他回身道:“噢?这话怎么说?”
说话间,刘悯指了指左手边的那副[百禽图]。
刘悯:“这副画中的禽类,无论是山林间的野雀,还是说人家门前的鸡鸭,俱是生动活泼,栩栩如生。想来,必是名家之作。”
话音未落,只见杨大人连连点头道:“不错!阁下真是好眼光。这副[百禽图],乃是大名鼎鼎的秦相[李斯]所作。说来,这李斯虽然是官吏,但其在书画方面的造诣,足可以称作独沽一方。甚至于,时人曾戏言,这李斯若不是做丞相,而专攻笔墨纸砚的话,必是书画届的一代宗师。”
说话间,刘悯的目光,又被右手边的另一幅[仕女图]给吸引了。
下一刻,老刘的手当即对其虚指了一指。
刘悯:“这副人物画比之刚刚的[百禽图],无论是笔力还是寓意,抑或是布局构思,都要强上许多。甚至可以不客气的讲,在这[仕女图]面前,刚刚那副就是个弟弟!”
闻言,杨大人在看了一眼的同时,把手指向了[仕女图]的落款处。
与刚刚既有署名也有落款的[百禽图]不同的是,[仕女图]上头既无红印也无墨戳,仅有明显是后人备注的[佚名]二字。
而杨大人用手虚指这两个字的用意也很简单,看看吧,这副画连个基本的落款都没有,怎么和刚刚那副秦相李斯的作品相提并论?
然而,刘悯并未理会杨大人的误导。
只听他缓缓道:“我只知道,山水画也好,花鸟画也罢,其立意再鲜明,笔力再精深,比之人物画,终究还是落于下乘。”
闻言,杨大人挑了挑眉毛的同时,不禁出声道:“噢?这话怎么说?”
刘悯:“其实也很简单。花鸟也好,山水也罢,说到底,都是以物状物。”
听到如此专业的解释,杨大人当即连连点头,以示认可。
杨大人:“不错。”
刘悯:“而人物画呢,则不局限于这个范畴,甚至于,是略高于这个范畴。或者说,是以物状物的精华版本。其精髓,就在于四个字——形神兼备!”
“啪啪啪啪啪啪啪”
杨大人当即鼓起了掌。
俗话讲: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刘悯这番话,句句都在点子上。
杨大人:“不错!诸般画作中,尤以人物画为高!说起来,画人物确实是最难的。而它的难点,就在于大部分画匠,终其一生,都只能说徒有其形,并无其神!但凡能达到形神兼备者,无一不是万古流芳的大画家。而这副[仕女图],是我偶然间花了点小钱购得的。说来,这有些人虽然藏宝,但并无识货的眼睛。呵呵,这就和有些画匠一般,画人物永远是看样子行,细看很拉夸一个道理。”
话音未落,刘悯的眉头随即一挑。
刚刚杨大人的话里头,有意无意中带到了一句:[仕女图]是他偶然所得。
而现在,却挂在了这[凤来仪]的楼梯间里。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杨大人和这家[凤来仪]的关系匪浅。
甚至可以说,渊源颇深。
很有可能,是他把画淘换过来后,卖或者送给这家店的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