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刚熬过第一轮观察期的他,就毫不犹豫的策马上阵,追随着这位上官;奔走转战在安东各地,也现身说法的招揽和鼓舞着,那些建功立业无门的同辈人,组成了这支番骑子弟的最初班底之一。
也是他冒着被捕获的粗鳞异马,撕咬和登踏的浑身血肉模糊的代价;率先在贴身缠斗和徒手肉搏中,挥洒汗水与鲜血,一次次的往复打倒、一点点驯服了,胯下这只浑身披鳞、高人一头的异型大马。
因此,相对于那些来自西京里行院的,内行队员或是外行军士;包括他在内数十名,经过血脉激活/体魄蜕变,又通过异马驯服试炼的番骑子弟;自觉才是这位上宪一手打造的亲卫,粉碎一切的钢锤。
愿意舍命相随,在这世间横扫一切妖邪,虽粉身碎骨、百死不悔,尤是莫大的福报。然而他一出现,却没有如之前那般,急于催促进攻,反而是朗声喊道:“穷途末路的塚中枯骨,寓意何为。”
“以这满院性命为凭仗,只求换取一个条件,一个承诺。”片刻之后,里头才有人声音嘶哑道:“须尔等以那位上宪之名起誓,放我等离开,并在一日之内约束各路兵马不得追赶,不然就尽数陪葬。”
“可笑!”卓彦修冷冷道:下一刻,压在墙头上的妇孺,突然间就身上冒血,成排成片的一头栽倒下墙来;却没有当场死去,反而在地上挣扎蠕动、惨叫不已。然后,又有新一批人质被压上了墙头来。
而这一次,作为墙头挡箭牌的人中,就多处了好几名身穿锦绣的官眷,或是青蓝袍服的在任官员;而内里的声音也再道:“莫要妄想拖延,不然就不是区区的只伤不死,而要一批批的死给尔辈看了。”
这时,卓彦修也放下銮兜,露出仪仗饱尽沧桑、坚如岩刻的面孔,自顾对着身边的将校低声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妨担下所有骂名;谨遵上官训示,直面妖邪的要挟手段,决不可轻易妥协、姑息!”
“如今左近军心已乱,暂时不可为凭仗,稍后,我解甲上前吸引贼党注目,你们自两翼的阵列中,迂回包抄、侧击其后;能救几个是几个,只要能多或几个跑了一些也无妨,一切但凭问心无愧就好。”
“你们这些狗贼,我且来了,又待如何!”随后,摔下沉重甲胄的卓彦修,大步排众上前,对着墙头近在咫尺的刀枪;手中翻飞如残影一般的,将那些地上的伤者,纷纷拖起甩到身后的阵列中去……
然而,这也似乎激怒了,躲在哭喊人墙背后的叛党,只见毒蛇一般刺出的蛇形枪头,和疾风掠影一样的黯淡灰剑;几乎交错了刺向他的咽喉和胸腹。却被毫无间歇的一把擎住枪头,横拍开灰色剑影。
但真正的杀招,却是一名墙头迎面扑倒的女子,满脸惊骇决然的,用一对指刺猛扎在他的眼窝两侧……就在刺入半毫的瞬间,突然一阵烈风冲天而降,扬起大片的飞沙走石,也尘埃滚滚遮挡了视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