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才看到书上写了:心有所属,不言则难圆。堂堂云龙国的王上看上哪家闺秀,直接跟她讲不就好了,待本玲珑石解决魔刀,你俩就像书里写的那样,什么提亲成亲洞房花烛夜,不就完了?”
云昱垂眼瞥向不懂装懂一知半解的玄璃,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复,他沉默片刻方才决定回复眼前少不经事不知情为何物的玄璃。
然而,云昱脑中想的驳回言辞,滚到了自己嘴边,居然变成了另一番话:“她岂是吾能嫁娶。”
我听云昱语气有些失落,再眨眼瞧瞧他脸色,也没有刚刚那么心烦意乱。
他似乎不太乐意与我继续交谈这个话题,甩下这么一句话后,云昱干脆转身,快步走回了他的坐席。
云昱安然坐下,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奏章整理好后便要研墨练字。
我眼疾手快地跑到他桌前,把他的砚台一把拿在手里,火速将端着砚台的右手背在身后:“字有什么好练的?不如和我讲讲怎么就不能嫁娶了?”
云昱盯着我,默默地听我说完才向我伸手,眼神清冷地对我喊道:“玄璃。”
“她有心上人了,还是你这脾气太臭了?又或者你宫里以后不会是书上理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欸,也是,我还忘记问兰泽,咱们妖族不知道是否也和你们人族差不多的观念。”
然而我说了这么多,云昱还是一脸冷酷严峻。
眼见云昱神情漠然,我也不再聒噪,心头的热情倒也被浇灭一半,只得老老实实地将砚台放回了原位。
我努努嘴,后退一步走下一节台阶,盯着干涸的砚台没精打采地嘟囔:“既然你最近是因这种事心烦,这也不乐意那也不肯,那你可得小心……天知道魔尊会不会利用你的心魔执念。”
“你在我身边,我何须担心魔尊。”
云昱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已比前一刻缓和不少。
“是啦是啦,你不担心,打架还不听指挥要冲那么前面。”
我打了个哈欠,索性趴在了桌上,眯起了眼。
“玄璃,我有话对你说。”云昱见玄璃没精打采,也是自责不已。
我听见他走向自己的脚步声,便侧了一下头,闭眼与他开玩笑:“你相通了?要不要伶牙俐齿的我帮你去和人家说道说道?”
云昱见她如此玩笑,不觉抿嘴一笑:“哪有这种事拜托旁人游说的?”
云昱嘴上这么说,内心却十分局促。
虽然云昱也不明白,如此简单明了的事情,为何他会如此纠结。
纠结着她是玲珑石,纠结着她是妖族。
让云昱更迷茫的是,连他都不能确信,他自己对待玄璃就是那样的心绪。
他害怕,他对玄璃所产生的依赖,仅仅是因为她是玲珑石。
如果玄璃不是玲珑石……仅仅是金目妖族,他会如何做?
云昱每每想起与玄璃的初遇,都让他心乱不已,也让他更加思绪紊乱。
她感知云昱站在桌案面前,便抬头睁眼。
还不等玄璃开口,云昱便在她面前坐下。
他见玄璃轻笑着,语气柔和地问道:“怎么一脸严肃,你是,想去幻境吗?”
云昱只觉她的笑容像一抹淡淡的霞光,她的金眸清澈如月,正如她的内心一样,光风霁月。
云昱心绪已定,他即刻伸出双手握住了玄璃的右手。
云昱目如耀日,心中的迟疑不决全部销匿,他意志坚决地凝眸玄璃,对她说出了深埋的心声:“既见玄璃,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