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瞬时皱缩,陈落玉眸光暗淡下来,强扯起一抹笑容,他问道,“为什么”就算不能,也该知道是为何,明明之前,她的态度已经软化,他以为他可以的。
顾宝琳不忍看他这副模样,扭过头,“我是天煞孤星之命,注定无父无母,无夫无子,会连累你的。你娘你娘将你养这么大,你家人不会同意的。”
他可以不在意,她自己也可以不信命。但世间种种,不是不在意和不信命可以解决的。她在乎,所以不能害他,不能让他的家人担惊受怕。
“我不信命,顾姑娘”陈落玉伸出手,指尖是斑驳的伤痕,“你等着我,我会同我娘商量,她不会阻拦的。”
他娘,也是一个被命困于残生的人。陈家人,都是命运的玩弄的人,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将木盒放到地上,陈落玉起身,看着顾宝琳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只要你愿意。”他一生潦到,不能读书科举,娶到喜欢的女孩儿,是他唯一的愿望。
陈落玉离开,青竹看着地上的木盒,跑过去捡起来。
“琳姐姐。”青竹将木盒递给顾宝琳,顾宝琳看了一会儿,将木盒收起来。
顾宝琳交代,“今日的事不要和三婶说。”她不想让沈氏操心,食肆的事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好。”青竹点头。
今天的事看的她一脸懵,只是一个签文,就搞得所有人不得安生。她第一次感受到古代传统对女性的掣制。
不过,陈婶婶没有和他说吗他看着怎么像才知道的样子。
顾宝琳原也以为他是知道的,所以这些日子才没有来过,现在看来,他应该丝毫不知情。陈婶婶为何没有跟他说
实际上,陈娟那日根本没见到陈落玉。县城有一府邸嫁女,且着急,琳琅阁所有的师傅都被叫过去连夜加工,吃住都在琳琅阁。一直到昨日才回来,回来就休息直到早上。
昨夜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顾宝琳惨死,所以慌乱下,直接揣了早就准备好的银簪,傻兮兮的来寻顾宝琳。
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模样,惨遭拒绝不说,还被告知了他们不可能。
陈落玉失落走进院子。
“怎么了,一大早衣衫不整的,拉着个脸”休息好,精神满面的男人拍了他一下,笑着问,“不会得了游魂病了吧”
说着又伸了个懒腰,“这回可是累惨了,你说人家婚嫁不都是早早的准备好,这赵府可好,就差半个月才来,要不是掌柜的给涨了月钱,我可是不愿意去。”
“嗯。”陈落玉淡淡的应了声,“我先回屋了。”然后便转身进屋,将门关上。
“哎,你这小子”钱文看着紧闭的房门嘟囔,“吃错药了怎么没个精气神不行,我得跟老吴说一声,他这宝贝徒弟出事了,还不要砍了我”说着,便急急转身,朝门外跑去。
琳琅阁对手下的师傅很大方,没人都有自己单独房间,里面家具被褥和日常用品什么都不缺。
陈落玉坐在桌前,看着桌上花费了一个月才画出的图纸,闭上眼睛,将图纸收起来。
“这是什么”
图纸下面竟然压着一张纸,是陈娟留下来的。
陈娟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他回来,又得知他没有半个月回不来,给他留了信便急着回去了。家里除了陈水陈生,还有两个孩子,陈水和陈生两个大男人,干活行,但照顾孩子,就让他们捉急了。
陈水的媳妇难产死后,就独自一人拉扯着孩子们,若不是陈娟撑着病痛的身子照顾,怕是孩子们都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