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随波荡漾而如同云雾一般渐渐散开。
逐渐宁静下来的水面之上,碧蓝的水面就像是盛开了一朵腥红的罂粟花般,显得妖艳且有种奇怪的美感。
而这朵盛开的花朵中央,便是苟霍那已然失去了动静,宛若死去了一般的身躯。
这一刻,不单单看台之上的观众们安静了下来,就连水面之下两个同时使出了冲水击波的娜迦皇家卫兵也像是安静了下来一般,默默的注视着那水面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因为,此时,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奇怪感觉正渐渐的从这个不断一动不动的身躯中往外传递着。
死生之道,苟霍早已经参透。
那一条生死之间的界限,他也已经明了。
死亡的漆黑大海中之上是一片明媚的蓝天,而两者的界限便是那一条无法看清尽头的地平线。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苟霍正坐在这条地平线上,身下的海洋就像是一块玻璃一般,光滑的水面下却是无数散发着死亡气息正不断发出了凄厉哀嚎声的恐怖身影。
“叮铃……”
犹如门铃被按响,一直低着头深沉的注视着这片漆黑的海洋的苟霍缓缓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明了。
因为此刻,他的手中,一条黑色的丝线正从他身下的海洋深处渐渐的穿过那宛若玻璃一般将地平线和海洋隔绝的水面缠绕在了他的手中。
“终于到了吗……”
而在这条丝线的尽头,是死亡之海深处一个染上了漆黑光泽的金箍。
缓缓的挥手将手中的丝线斩断,苟霍抬起头望着那碧蓝且一望无际的远空,脚下轻点,整个人便渐渐的飞跃而起,朝着天空之上翱翔而去。
在穿过了一道透明的亮光后,苟霍的双眸也渐渐的睁开。
只是,他看到的不是那些观众,也不是那高悬于空中的侵蚀倒计时,而是一个有着些许污渍的天花板。
无奈的挠了挠头,苟霍缓缓转过身看向了旁边那提供了这个小小房间的电脑显示器,慢慢的将身下的被子移开后,像是有些怀念一般走到了那张电竞椅前。
看着这张原本应该有个人坐着的电竞椅,苟霍伸手按在了上面,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熟悉触感,不禁缓缓一笑将其拉开后自己坐了上去。
坐在这张熟悉的电脑椅上,苟霍缓缓的转动了一下,依靠着转动时视野的变化,眼前的一切也正渐渐的变化。
角落堆满了各种衣物的床,狭小的过道,过道之后那一片放满了洗漱用品的狭小阳台,黑暗的窗户,一个几乎挂着几件似乎永远都不会穿的衣服的小型衣柜以及一个堆满了各种的小小书柜……
房间不大,但是却充满了苟霍过去几年生活的气息。
也正是从这个地方开始,苟霍渐渐的步入了这个侵蚀的生活。
“真是怀念啊……”
只是坐着,苟霍便回想起了那个曾经戴着面具上下班,只有在这个狭小但是却极其让其放松的环境下才能够摘下脸上面具的房间。
手心缓缓的滑过身前的一切,那熟悉的触感,熟悉的物品位置摆放以及熟悉的电脑桌面,都让苟霍被深深的拉入了那份怀念。
然而,在随着电竞椅的转动渐渐的停下时,苟霍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盛放,就像是一朵随着时间渐渐流逝而渐渐开放的花朵般,花朵中一丝从太阳中摄取的温暖正逐渐的往外散发。
在电竞椅停下的那一刻,苟霍正对着的不是电脑屏幕所在,而是电脑屏幕直指的那张床。
此刻,就在苟霍的正面,那张床上,仿佛有着一个有着洁白头发和双眸的人正坐在那里,脸上也带着笑容看着此时坐在了电竞以上的苟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