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远缓缓睁开眼,眼里的倦意一扫而空:“此话怎讲。”
“他偷了一车茶叶,说起来不是大事,只不过,茶叶背后的事却没那么简单,一旦有官府的人细查,对东家来说是大麻烦。
周仓只远远瞧了东家一眼,就被人知道了,说明那个东家非常警觉。现在少了一车货和两个人,他们不可能没有行动,而最便捷的办法就是灭口。”
沈文远昨日有询问过谢知府的意见,是否要将周仓严加看管,谢云觉得这么个小人物无足轻重,她便不好再多说。
经邢子义这么分析,沈文远突然预感不妙,她让车夫掉转马头,直奔府狱而去。
马车停在府狱门口,还没等沈文远站稳,潘岳就挡在她身前:“主子,不太对。”
所剩的醉意被晚风吹散,风中夹杂着阵阵血腥味。三人飞快地闯入无人看守的府狱大门,入眼便是四个倒在血泊中的守卫。
潘岳探了探鼻息,又检查伤口,说:“没有打斗,死得很干净。”他拾起守卫的佩剑分给他们,“主子最好去叫人,这几人尚有余热,贼人多半就在附近。”
沈文远回头看向邢子义,还未开口,邢子义先说:“我已经让车夫去找人了。”
几人不再多话,朝着敞开的牢狱跑去。
就在此时,一人从房顶跃下,挡在三人面前,潘岳二话不说,举剑就刺,沈文远与虞竑烨也紧随其后。
四人交锋,几招便已知晓对方的身手,此人确实有实力挡住他们,以三人合力都奈何不了他。
沈文远的功力在另外二人之上,黑衣人把精力都落在她身上,她不敢怠慢,手上的攻势越发细密。
黑衣人身形如水,翻转如鹰,轻轻松松就化解三人的进攻。
不多时,从狱中又窜出两人,刀刃相搏间打斗渐渐被分散开来。
沈文远用不惯刀,对方也看出她刀法生疏,于是出手越来越毒辣。
沈文远稍不留神,对方的剑已来到胸前,她只能收刀护住,却不想对方只是虚招,身形一闪,寒光直刺后背。
那一剑位置刁钻,速度又快,沈文远见躲避不及,只能侧了侧身,把伤害降到最低,然后反手朝那人颈部砍去。
她的肩头不出所料传来巨痛,自己的刀却只划破黑衣人的皮肤。
虞竑烨急欲去救,却不得脱身。与此同时,潘岳的刀已来到黑衣人身前,被黑衣人极快地挡开,震得潘岳手臂发麻,刀也飞了出去。
危机时刻,府兵终于赶到,黑衣人不再恋战,两指抵在齿间吹了一声,另外二人随他一起跳上房檐,几个起落便消失了。
潘岳寻着方向紧追而去。
不知是不是沈文远多心,总觉得黑衣人对她手下留情了。
韩进带兵冲了进来,先检查她伤势。“主子你受伤了!”
“无事,皮外伤。你去看看狱中情况。”
虞竑烨不知哪里找来把椅子,拉沈文远坐下。又扯烂自己的衣服,帮他把肩上的伤裹住。
不一会儿,韩进来报:“里面死了两个狱卒还有两个犯人。”
有人抬出几具尸体,其中就有周仓和钱老六。
“是我们大意了。”沈文远很懊丧,恐怕那姓孔的矮个子也凶多吉少。
黑衣人不惜暴露也要将并不知情的周仓和钱老六灭口,背后的勾当定不简单。这条线索看来就这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