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苏轼,已经从牢狱之灾中解放出来。
简单地说,已经进化成了我们所熟知的苏轼。
完全体苏东坡。
后世打上去的标签,大抵是乐观豁达。
或许是这一场让苏轼几近身死的乌台诗案,打开了某种意想不到的窗口。
往后的苏东坡,对官场的执著少了许多。
乐情于山水之中,有感于天地之内。
多了豁达,少了轻狂。
夜幕将明,东方已然鱼肚白。
走出监牢,新鲜的空气涌入易泽胸腔,带走那丝丝污浊。
汴梁,一派繁荣。
《清明山河图》绘制出了这里的繁荣,却没能描绘出隐藏在繁荣背后的血泪。
一国养一城,所谓的繁荣,不过是虚假。
士大夫纵情声色,天子声色犬马,大宋基业,风雨飘摇。
就像是一只四处漏水的破船,即便有人缝缝补补,但也无法挽大厦于将倾。
因为这艘船,从一开始就是破的。
船上的甲板之中,满是肥胖的蛀虫。
掀开木板,能够看到趴伏在这艘船上的蛀虫正在吸食着帝国的血液。
即便偶尔有啄木鸟前来消灭蛀虫,也扛不住群起而攻之。
更何况,坐在最上面的那位,也是一只蛀虫。
醉生梦死,平庸之辈。
最后再看了一眼身后的监牢,易泽迈步走出汴梁。
脚下踏着时光,走过的都是岁月。
当出了汴梁之后,繁荣已经消失不在。
剩下的,是远离繁荣的贫苦百姓。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无立锥之地。
这是大宋底层百姓的真实写照。
富有的只是那么一小撮人而已。
恰如现在。
“每个人都向往大宋,认为这是一个繁荣的时代,实际上,繁荣的只占有1%而已。”
“都是被骗了,毕竟各种营销号也只会吹大宋繁荣,丝毫不提百姓的苦楚。”
“穿越选了大宋,运气好衣食无忧,运气不好活活饿死。”
看着易泽走过的路途,很多观众只感觉心中一个美丽的幻想正在破碎。
“少数人的繁荣被吹捧,而绝大多数人的苦难,则被下意识的忽略。”
“贪污、腐败、堕落、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这才是真实的大宋。”
一路之上,所见之景,触目惊心。
这还是在大宋朝国力较为昌盛之时。
若是换作战乱之时,百姓的日子只会更苦。
易子而食,从来不是史书上一句空话。
当草根树皮,乃至于能吃的观音土都被饥饿的灾民吃干抹净之后,悲剧就会上演。
这无法避免,因为在很多时候,底层的百姓,总是有着愚昧的部分。
圣人可言舍生取义,而底层百姓,大多时候只想着一日三餐,温饱而已。
历史上的农民起义,最开始的口号大抵都是吃饱穿暖。
易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并没有其他的场景,只是在前行的途中,类似于旁白:
元丰五年,即公元1082年。
这一年并不简单。
倒不是说高高在上的皇帝做了些什么事情。
这一年,苏轼四十五岁。
距离乌台诗案,过去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