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还是一条一尺多长的肥鱼,这……,师兄怎么又将它放掉了?”
“怪道鱼篓里一条鱼也没有。”
“鱼饵也没有?就这样空钩钓鱼?”
“师兄还真是……好手段。”
“……”
“子房,坐!”
“也来一杆?”
“垂钓还是有些意思的。”
“昔年,太公望在渭水之畔垂钓,最后得遇大周文王,风云相会,成就大周八百年基业。”
“太公望那个时候的年岁已经耄耋了,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道家祖师的修行,也是耄耋起步,十年之期,身融万物,得了最为本源的道理。”
“玄清子十多年来,曾有一篇文章落于诸夏。”
“夫人之所贵者,生也。”
“生之所贵者,道也。”
“人之有道,如鱼之有水。”
“涸辙之鱼,犹希升水。”
“弱丧之俗,无心造道。”
“恶生死之苦,爱生死之业,重道德之名,轻道德之行。”
“……”
“又云:人常失道,非道失人,人常去生,非生去道。”
“故养生者慎勿失道,为道者慎勿失生。”
“使道与生相守,生与道相保,二者不相离,然后乃长久。”
“最近略有所得,子房,你的修行似乎没有太大进益,一颗心还是不能彻底安定下来?”
“你不能静心,一些事在那里。”
“你静心了,一些事也许还在那里。”
“己身可得道德之妙。”
“……”
“师兄所言是玄清子的《坐忘论》?”
“玄清子,他的确道家不世出的大才。”
“也是秦国的大才。”
“来一杆也好,今日也无大事,也看看运道如何,看看能否垂钓上来一条鱼儿!”
“……”
渭水以南,上林之域,有支流徜徉,引四方之力,汇入渭河之中,东游入怀德、临晋之地,同洛水交汇。
一并出关外,继而又汇入大河之中。
近正午,关中多炎热,凉风不显,唯有万物不住躁动,大日明耀的都要将万物烤干一样。
堤桥入水,飞檐翘角之亭立下,步入其中,一观二师兄悠闲自在的模样,衣着淡蓝色花草细纹点缀的青年男子拱手一礼。
多有叹服。
多有佩服。
……
旁边的鱼篓里,一条鱼儿也没有,本以为是师兄没有钓上来一条鱼儿,话语间,便是一道色泽黝黑的肥鱼从水中跃出,挂在鱼钩上。
尚未说道此鱼适合做什么吃食之时,师兄已然将它取下,随手一扔,鱼儿入水,卷起阵阵水花,消失不见。
师兄,雅兴之至。
坐于旁边的蒲团上,同师兄闲聊。
垂钓?
自己也是会的,只是……近年来,很少垂钓了。
旁边倒是还有不少鱼竿,一应诸物都是齐备的。
听师兄这般清静闲逸的语落坐忘道德,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调整心情,取过一杆,学着师兄,不挂饵料,也是入水。
“师兄,消息来看,嬴政正在巡视会稽郡,应该就要返程了。”
“若是车程够快,九月上旬就能回咸阳。”
“掌门师兄和儒家的一些事情,就可定下了。”
“……”
以师兄的出身,以师兄的经历,这些年来……都是这般的神情语态,自己是不如的。
自己也能做到。
自己不愿意做到。
“儒家眼下并无大事,纵然大事,也不为大。”
“掌门师兄会无碍的。”
“子房,你的鱼线一直在晃动,鱼钩也有不稳,如何可以钓到鱼?”
“昨儿我得了一篇文章,你接下来可以看一看,或许于你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