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二人又骑上老黄牛继续享受着这份恬静。
刚过片刻二人都犯起了食困,祺穆往后一躺,一条腿搭在黄牛的颈后,躺在老黄牛背上小憩,又从怀里拿了本书,盖在脸上。小麂也有样学样的躺在了老黄牛背上,一只胳膊枕在头下,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酒壶,眯着眼睛偶尔小饮一口。
温和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若他身上未背负那么多事情多好,他爱极了现在的恬静。
偶有田间劳作的人看到他们,仿佛觉着不是在人间,人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画面。翩翩公子的素色长袍垂在老黄牛身上,头上盖着一本书,也不管老黄牛走向何处。美丽的姑娘一身素裙随风飘动,手提酒壶,肆意洒脱,似在游戏人间,人们一时看呆了。
享受着微风和阳光,感受着老黄牛慢悠悠走路的节奏,二人都迟迟不愿睁眼,直到感觉到丝丝凉意他们知道必须得醒了,方极不情愿的坐起来骑着老黄牛回了小屋,把老黄牛留下带着食盒骑着马回了府。
祺穆回府后径直去了书房,开始查看朝中官员名单,在位的通读了一遍,了解了他们的升迁史与入仕途径,升迁极快或者极慢的人他都把名字记在心里,日后好特别留意这些人,看看其原由,是真的并无真才实学还是无所靠山,最后被挤到一旁。
又查看了本朝以来被罢免或者贬谪的人都有哪些,看他们曾经的入仕途径升迁之路,与被贬原由,这些人不论其品德如何,大多数应是有真才实学的,若真的是胸怀四方之志,一直被委以重任,只因某桩小事而遭贬谪,那便是首选了。
他只需做一下筛选即可,而且这种人定不图钱财,只图一个政治平台,若果真为俊才,许个前程又何妨?这些人也定会死心塌地为他谋……
若可为他们铺路复用,那便是最好。
选用皇上贬谪的人定是风险极大,必须慎之又慎……
他看着纸上写下的许多姓名,又望着排在首位的那个名字‘罗阚’目光如炬......
往后每隔几日二人便会来一次田里,渐渐的也与那些长工熟悉了起来。
这日来到小屋前看到一个大汉愁眉不展的坐在屋前。
高守富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祺穆和小麂,立即起身行礼:“王爷!”
“不必多礼,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祺穆沉声道。
“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不必刻意避讳,遇到什么事不妨告诉本王,兴许本王能帮忙呢?”
祺穆这话未免过于谦虚了,除了生死他不能左右,普通小人物的事对他来说不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是......是家中老母生病,现在无钱医治,我也不能在床前尽孝,实在愧对母亲啊!”
祺穆听到高守富这么说,拿出拿出些银子递给他,道:“你先拿着这些钱去给你母亲看病,本王准你休息十日去侍奉老母。”
祺穆与其他人说话时虽谦和有礼,却从不带笑意。
“多谢王爷,只是......这些银子草民恐怕是还不上,不如直接从以后的工钱里扣吧,行吗?”
“把你工钱扣了,后面几个月你和你的家人如何生活?”
高守富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现在不敢回家侍奉母亲,就是怕没了工钱,没有收入确实没法生活。
“这样,如果今年的收成能超过3000石粮食,本王就给大家发赏银,这些钱就从你的赏银里面扣,如何?”
“多谢王爷!”高守富总算没了愁容。
“以后出了王府就莫要再称呼王爷了!”
“是,多谢少爷。”
“行了,去帮我牵老黄牛吧。”既然让他们改了称呼,自己也不能再称王了。
“是。”
祺穆和小麂骑着老黄牛走在田间,祺穆今日带了长笛,也让小麂为他买了一壶竹叶青,他把竹叶青挂在牛角上,吹着笛子,笛声悠扬,风一吹,笛声飘入云间。不变的是小麂手里的酒壶,每次来此必带一壶酒,变的是里面的酒,今日小麂带的是荷花蕊。
渐渐的在那群劳作的人中传开了,常有仙人下凡到人间,任谁看了都羡慕那份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