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徐妙莐倒是有点不解,微微皱着眉头问朱桂道:“殿下是不是太多虑了?李景隆即便是心向朝廷,可是他也是咱们肃藩的首辅之臣,他能使什么坏?要是出了事,他不是也脱不了干系吗?”
徐妙莐虽然很聪明,但是从小生存的环境实在是太优越了,没有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也没有经历过什么阴谋算计,对人性之中的恶还是认识不足的。
朱桂看着自己的这个天真的王妃,眼睛里满是慈爱,微微一笑道:“妙莐,你还是太善良了。你不知道,这人啊,为了手里的那么点权力,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多张一个心眼儿肯定是没有错的。”
徐妙莐虽然不知道李景隆敢干什么坏事,但他不会当众驳了朱桂的面子,淡淡地点了点头,道:“王爷英明。臣妾知道了,臣妾听王爷的。”
朱桂所料不错,在甘州城的一座大宅子里,李景隆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发愁,他发愁的原因是因为他收到了一封密信,这封密信是朱允炆写的。
朱桂平定青海之后,实力和威望都大大增强,虽然得到了老朱的夸奖,但是却触动了朱允炆心中最为敏感的地带——皇权。
有一个嚣张跋扈的燕王就已经够他受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实力大增的肃王,这个肃王虽然现在对他毕恭毕敬,但是他也不敢完全对肃王放心,野心都是长出来的,随着肃王实力的不断增强,他会不会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呢?
更何况,李景隆一直在密信里告诫他说肃王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对肃藩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要旨就是要富国强兵,效果也很明显,从这些事情上也可以看出肃王是个很不安分的人。
他要是只热衷于开疆拓土也就罢了,若是他还有什么别的心思,那岂不是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于是,朱允炆在心里先把李景隆臭骂了一顿,说他玩忽职守,坐视藩王做大,然后又责令他立即想办法限制朱桂发展势力。
最后,朱允炆还颇为有心计地暗示李景隆,如果他再不想办法限制朱桂势力的发展,那将会被他视为阳奉阴违,表面上跟朝廷一条心,实际上则是和藩王同谋。
李景隆收到这封密信真是头大,他虽然是曹国公,但是也只是个臣子,该怎么限制肃王的发展呢?
他要不敢把事情做的太明显,否则的话,肃王要是发起飙来,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但是,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朱允炆就该怀疑他阳奉阴违,跟自己不是一条心了。
哎,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啊,李景隆经过仔细的权衡,还是决定要做点什么,肃王和太孙的腿哪个粗他还是知道的,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宁肯让肃王处分自己,也不能让太孙怀疑自己的忠诚。
反正肃王也杀不了自己,给个处分也不错,等太孙将来登基做了皇帝,这个处分还是自己不小的加分项呢。
考虑明白之后,李景隆便叫来自己的亲信家丁,眯着眼睛,对他淡淡地说道:“去把千户钱德龙叫过来,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名家丁是他的心腹,跟随了他李景隆多年,对他的心思也是颇为了解,听到这句话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向他抱了一拳,然后缓缓地退了出去。
过不多久,那名叫做钱德龙的千户便在那名家丁的引导之下来到了李景隆的书房,见到李景隆之后,钱德龙不敢均礼,立即跪倒在李景隆的身前,叩头道:“末将钱德龙叩见曹国公,不知道曹国公深夜叫末将前来,有何要事?”
李景隆向自己的那名心腹家丁挥手示意了一下,那名家丁顿时会意,然后便缓缓地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