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挎刀男子又瞅了眼木讷的黄鸣,“等一会见到我叔祖,叫他老人家与这易湖上的寒前辈言语一声,唤两只出来就是了,毕竟他老人家在玖岳岭,也算是众岭执牛耳者,肯定与这湖主,交情匪浅。”
声音是喊得够响了,名号也报过了,男子说完脸有得色,缓缓将头扭向一侧,却发现两名女子依然与那看着厌烦的寻常男子聊得起劲,根本没有将他这个从小众星拱月般长大的公子哥放在眼里。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那名长随也是一脸不悦,怎么?在太青山门口报上名号后,那名负责接待的弟子便一口一名荀公子地叫个不停,言语虽算不上谄媚,听起来倒也颇为受用,怎么一到了进门没多远的观景圣地易湖,这老祖宗的名号,就不好使了?
挎刀男子使了个眼色,长随会意,朗声对台阶下面的三人问道:“在下是苏河荀家门人,台上那位是我家大公子,已拜入金元山潼玉真人门下,三位可是太青弟子?如果是的话,可否为我家公子引路去往玖岳岭?”
黄鸣正待抱拳回话,墨荷冷不丁地摆了摆手,瞪了黄鸣一眼,再也没有吱声,黄鸣苦笑一声,也就没再搭理那台阶上的老者,酝酿措辞准备回墨荷的话了。
老者大怒,作为成名已久的荀家供奉,三窍武者,兼具一枚气窍,无论是外家功夫还是养气一途,都算得上是苏河城极有颜面的前辈名宿,到了太青门前,那两名弟子听到自家名号,忙不迭地去玖岳岭通报,竟是忘了给公子和自己引路,哪有这三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的跋扈神情?正待发作,上面台阶上的那位荀公子哈哈一笑,竟是拍着手走了下来,给了这个多年仗着自家威望在苏河城仗势欺人的牛供奉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此次陪大公子来太青山散心途中,几次遭遇剪径,那些个蟊贼都被家族名号给吓跑了,害的自己在大公子面前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显得和这些年供奉的灵珠白拿似的,公子虽然嘴上说无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里如何做想,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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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打老者又看了看黄鸣,敢情是时候露两手了?那名水嫩的小姑娘明显是大公子的心头好,那这黑衣小娘子瞧着亲切,一会儿给自己引路时,不妨多亲近亲近?
墨荷头上花色渐变,只等那长随打扮的色胚再次开口。
果不其然,貌若中年实则上了岁数的老者冷哼一声,伸出右臂向离着三丈余远的黄鸣伸手一点,嘴巴微张还未等吐字,墨荷轻轻一踏已在原地消失,下一息,已在老者背后。
管不好自己眼是吧?搬出长辈名号逞能耐是吧?
老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好一个大姑娘,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只是眼皮子还未等眨一下,墨荷已拎起那老者脖项,如抓稚鸡,随手丢入了易湖之中,老者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弧线,还未等从空中掉落,落点之处便炸出一个大水花,一只百岁有余的玄龟张嘴轻轻衔住老者,吓得老者大呼救命,玄龟接到墨荷指令正待将老者送入湖底喝个饱,沉他个半刻钟,湖心亭发出寒涵轻轻的叹息。
“胡闹,给人送上岸去。”
其实修道年纪在这易湖上压根算不上大的玄龟毫无迟疑,叼着老人就往岸上游去。
即便是认了墨荷为主,也得听寒涵的不是?只是可怜那老者呛了几口水,也清醒了过来,头发贴在眼前,唯唯诺诺,不敢言语,台上公子故作恍然,跃下台阶后向一脸不悦的墨荷抱拳道:“在下荀启蒙,是玖岳岭荀国重的孙侄,师从金元山潼玉真人,见过此间前辈。”
荀启蒙抱拳后脑袋倒也垂的极低,倒有些大家子的纨绔子弟踢到硬石头后服软的觉悟,见墨荷久久不言语,心下一定,正待抬头与这位脾气不好的前辈聊几句中听的,却发现抬头后罡风拂面,那名头戴鲜花身着墨衣的女子,已将一只拳头打在了他脑门前。
只是墨荷收发自如,男子被吹的头发凌乱,那只拳头,却在其脑门前停了下来。
“何人许你不解刀便在易湖行走的?”男子以为这一拳是不会打在自己脑门上了,正长吁了一口气,对面不讲理的女子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于是又是一拳,男子虽下意识格挡,无奈这一拳来的更为突然,结实命中脑门后,那位从小就没怎么吃过亏的荀公子,便像极了断线的纸鹞一样飞了出去,长随好歹还落得个意识清醒,而这荀公子从被击中面门的那一刻开始,就晕死过去,即便重重落地,也未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