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口中所谓的祁国信物,是在野修里流传甚广的买路令,若说三宗试炼的令牌还能用修士钱买得到的话,那这买路令就不好说了。
究其原因,得到的,未必能在祁国寻得到组织,寻得到的,未必完得成组织交派的试炼任务,完得成任务的,未必能从组织安排的内泽路径中归来。所以三宗令牌往往都是大家族砸锅卖铁为子嗣后代某份差事,性命无虞;那这买路令,就是典型的把脑袋别裤裆里的豪赌,死里求生。
明显这刘家藏了许久的买路令,是为北岸山的刘敏准备的第二条路,既然家中无人再能拿着买路令去趟祁国,就不如用来换黑道成名已久的宗师回鹘出手一次。
蛇鼠有道,许密没打算打杀这俩江湖上的晚辈,径直北上,没有再回那芝麻城。
钟雀楼中。黄鸣还好,柳鱼趣一时适应不了归逢臻的强拳硬脚,起身后整个人蔫蔫的,面色苍白,如大病一场。
原因只在第三脚时柳鱼趣激发燃血脉络,不求与归师换伤,也要硬抗一击试试。
自然是没能得逞了,开启过程中,就被归逢臻踢击出去,呕血不止,逞能起身,一脚撂倒。
黄鸣看都不看这位在前几日还出尽风头的师妹,生怕要强的她觉得自己看她一眼,也是挑衅。
况且自己今日里脖项也挨了大师傅重重一脚,现下就算想要扭头,也是有心无力。
归逢臻拨弄篝火,仰头看向天外,寥寥星辰,对黄柳二人说道,休息两天,我们三人一同修葺钟雀楼。
许密回来后,去钟雀楼兜转几次,涉及柳鱼趣在场,也没在场指点黄鸣什么,就只是笑着看着,时间过得很快,已是秋后吃烤红薯的季节。而那半露天的钟雀楼,也在师徒三人的携手下,变得不那么露天了,老邻居荀国重没少送木材和青砖,闲余的青砖,黄鸣就把那条进入钟雀楼逢雨必蹚泥的土路给砌起来了。
旧伤未愈,新伤又起,挺不住了便爬上屋顶添砖加瓦,种红薯,砌青路。前不久柳鱼趣终于在挨得住四脚后,归逢臻便不再提醒踢击位置,待遇与黄鸣相仿了,当然也包括出脚的力度。柳鱼趣这才真正认识到这黄师兄有多么耐打。
两脚便踢得自己吐干净昨夜吃的红薯,第三脚整个人就埋进土里人事不知了。事后归师便说让自己先开了血脉再来享福。
没那么疼了,可依然没能撑住四脚。
黄鸣这边,看似一季下来丝毫没有进步,那是因为鬼魅黑影的捕捉速度越来越快的缘由。黄鸣坚信,这鬼魅的速度总有个上限,一旦自己突破这个上限之时,便是自己成功修习稗官决之时。
柳鱼趣想法更简单:我就不躲了,反正以我的身法躲也躲不过。哪天我能生扛归师五脚之时,就是我真正登堂入室,修习稗官决之时。
所以有天柳鱼趣便将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告诉了归黄二人,两人对视一眼,埋头细嚼红薯。
虽然两人嘴上不说,却因同病相怜慢慢成了不是亲人的亲人。
直到立冬那天,柳鱼趣第一次了领略归逢臻的第五脚,便对这位深藏不露的黄师兄更加钦佩了。
归师的第五脚,与那前四脚实在是天差地别,仿佛第一脚是爱躲不躲,二三脚是舒筋活络,第四脚是专踢那隔夜饭,而第五脚,怎么说呢,几近于溶血境的一击,管饱。
许密不常过来,过来也就是蹭个饭,说些有的没的,偶尔叫黄鸣去草迹亭坐坐,黄鸣便会请教涉猎颇广的小师傅一些兵器上的事情,比如那两把带有金线的子母飞刀,黄鸣就没有藏私,果不其然,这俩黄鸣一直用不顺手的杀人利器,许密操纵起来如手如臂,即便没有气机御物,一样有气势的用法。许密将此宝交还给黄鸣,一再叮嘱此物慎用,知道你有这玩意的人越少,效果越好。
毕竟一出手便是削人头颅的下场,晋升内门这玩意肯定用不上,所以用时慎之再慎,不要误杀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