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姓老者放慢了撑篙速度,背过身来,观望这场最后的争斗,既然几次调转都未能将蓬上小子甩下去,那这成名不久的邹峰李,想必还有一场苦战。
在老人看来,这素未谋面亦无名声的毛头小子和那个在此打拼磨砺两年有余的娃娃脸,水平差不多就是了。
邹峰李见黄鸣下盘虚浮,全靠一根寻常竹竿维持身形,身后背有一张大弓,大致有数了。
是个擅长远远偷袭入行不久的小毛孩,即便有窍,应该也是在手臂之上,邹峰李缓缓放下刀剑,甚至放下了那根差点被劈断的锁链,就只是双手抱臂,等着黄鸣攻上前去。
黄鸣忙问:“大侠这算什么意思?是觉得在下学艺不精,打算让我两招?”
“是又怎样?”邹峰李哈哈大笑,“速战速决,莫要耽误我与从老前辈...”
邹峰李被黄鸣一个箭步踹下船去。
至于后面的“商议要事”四字,是在天上划出漂亮弧线才发出的声音,船在向前,声音向后,又是扑通一声,随着一圈圈波纹,声音戛然而止。
湖中冒出一个小脑袋,怒吼一声:“朋友,留下万儿来!”
黄鸣遥遥抱拳,朗声道:“承让!好说!大祁滨县陆家长公子陆秉湾。”
黄鸣先是将那根掺杂了一丝玄铁的链子扔入湖中,再仔细裹好两柄刀剑,过了乌篷,来到老人面前,咧嘴一笑:“滨县陆秉湾,见过老前辈。”
老者不看黄鸣,继续拨弄竹篙道:“滨县陆家?你与樊奇如何称呼?”
黄鸣一想陆秉湾也没什么特别出息的亲戚,倒是那天在山门前的那位还算有点本事,便不假思索答道:“前辈所说名讳,正是家舅。”
从姓老者回过头来,这才正眼看了看黄鸣,“你舅舅年轻那会儿力敌十余人留到了最后,可不向你这个当外甥的这般没出息捡漏。”
黄鸣小鸡啄米般点头,“自然是不能与他老人家相提并论的。”
从姓老者摆手示意话题打住,接着说道:“我们做笔交易?”
黄鸣还是点头。
“很好,”老者放下竹篙端坐于船艄,“你想问什么?”
“晚辈此次去往蓉城。”黄鸣顿了顿,“前辈可知晓那边闹鬼的事情?”
“知道点,”老者伸出一只手,示意黄鸣讲下去,“就看你小子用什么情报来换了。”
黄鸣这才恍然,为何这老者多年不下船,却是与三洲国橘不识齐名的耳报神了。
情报便是这么来的,留下一人,定是那最强的一个,所问所透露的消息,定然都是极有价值的情报。
老者倒也有耐心,只等黄鸣给出“价钱”。
“从老前辈,若是我提供的情报,是您已经知晓的,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