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峮儿也跪了下去:“蓉城后辈白峮,见过老祖宗。”
黄鸣赶紧搀扶二人,心中惊涛骇浪。
将那左统领嘴里塞好布条,捆至立柱后,黄鸣将哭到近乎脱力的于五搀扶到椅子上,于五仔细擦抹完泪珠后,用着黄鸣极为熟稔的手法卸掉了这张男子面皮。
只是黄鸣看着这张脸,就又有些哭笑不得了,“于五奶奶,那日见到的,竟然是你。”
正是在班列堂二层楼阁内提点黄鸣的那位中年女子。
于五笑笑,屏退了白峮后,这才施礼应声道:“当不起奶奶二字,少主折煞奴家了,虽然四哥是你养父黄走的师傅,可奴家不敢如此僭越,以后直呼奴家姓名即可。”
黄鸣摇了摇头,郑重其事道:“于四爷爷助我白家甚多,若是没有他庇护,我也早陷囫囵,或身首异处了。”
于五舒了一口气,不再像之前那么脱力,直起身来看了看屋内的两具尸体,赞道:“少主好手段,连屋内带屋外,都是一击毙命。”
黄鸣没接于五这茬,忙问出于五自己最上心的两件事:“于五奶奶是如何认出我的?可是因为我这张面皮?”
于五点点头,“确实如此,此面皮便是四哥在我这里取走的物件之一,所以自打少主上山,我便认出了你,不瞒少主,你脸上这张面皮是大有来历的。”
黄鸣笑笑:“我自是知晓的,我这张是胡王刘韵自己割下来的面皮吧?至于高晓斌那张,也是胡王曾用过的面皮?”
于四频频点头,惊喜道:“原来少主已见过胡王殿下了,他老人家还好吧?我们于家这门易容术,便是传承了他老人家的衣钵,是了是了,既然去了胡王镇,那他老人家有没有嘱咐少主你在衔脉期后,去他那边拿回白家的家传秘术的?”
说到这里,黄鸣自然是再无怀疑,叹了口气回道:“是有提及到过,临行之前,还交付了我一枚个头不小的龙岩丸,只是没想到这龙岩丸一年有余就失去了效力,此次下山,来蓉城只是避避风头,真要去做的,还是要去趟胡王镇,找他老人家想想办法。”
于五也叹了口气回道:“少主有所不知,这龙岩丸效力诡异,四哥带走的两瓶龙岩丸,一大一小,应该是都给您服用过了,有时候小的未必不好,大的呢,短时间内遮蔽气机和味道的效果肯定要远远胜过小的,可时间未必会特别持久,遮蔽一年气息,已经不算短了。”说完看看外面落山的日头,指了指地上两具尸体,“少主,这些一会说,峮儿已在外面处理了,我们也尽快带走那姓左的,找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趁夜,天蒙蒙黑,于五三人背着裹在包袱里的左统领,拐了几十道弯后,进了蓉城西北角的一处没有牌匾的宅子,于五并没有引着黄鸣入屋,而是在门廊处扭转了一道机关,墙根处便有道通往地下的暗门缓缓打开,进去后黄鸣啧啧称奇,这地下竟是别有洞天。
潜入三尺后于五又摸到了一个暗格,用力提起后率先映入眼帘的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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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大块溟石打造的燃具,把这地下这三亩华宅映得清晰无比,无论此地装潢还是摆设,不比白术在小溟岛的宅子差了。
于五虚扶一把梨花椅子,示意黄鸣坐下谈,待黄鸣坐定后这才坐下招呼白峮泡茶。整整半宿,于五都在向黄鸣诉说于四未曾提及的于家及这几年蓉城的变故。
黄鸣便只是静静地听着,白峮时不时为二人换掉杯中的凉茶。
于五和于四一样,在年少时便勘出有修行资质,父母非常果决,为了保证恩公传授的易容技艺不外传,推掉了早先给于五的一门婚事,而那家人的其中一个亲戚,便是放题宗外门弟子,刘子贵。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说,由来已久。在刘子贵被于家父母携众人打伤后,依然敬他是放题外门子弟,恭送出门后,祸端便埋下了。
这位栖身于子虚峰的外门弟子少时便是峰主的燃香童子,自是时常能见到峰主,对颇为护短的峰主好一阵添油加醋的哭诉后,峰主本意是将于家砸了,尽量少杀伤其家人,可一来刀剑无眼,二来最早被于五父母打发的几个外门弟子实在不够看的,甚至都没叫回正在外面的于四和于六两兄弟,这下就真的惹怒了老峰主,场面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刘子贵控制得了了,这才有了衔脉期修士带着一干人屠了于家,于五三人被白服搭救一事。
在仲城服侍白服几年光景后,白服拿出三宗令,让于五三人渗透至北域三宗,间接安插到三处白家打探开有眼窍或足窍的白氏子弟的消息,于五便在蓉城一待便是六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