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五见过白服的四种面容,一直便把最为俊美的那张面皮当做是白服自己的,只是心里如此想想罢了,却从未敢真正开口问及主人此事。
直到今日所见自称白旻宇的少主摘下刘韵面皮,多年前还曾是少女的记忆一下便被唤醒了。
初次见到白服,人如其名,白色大袖随风舞,懒散发髻就仅仅是系一根绳子而已,飘逸出尘至极,美中不足的是那张面容过于稀松平常,即便如此,于五敬畏白服,如同神明。
那一年,她才十七岁。
后来三宗令递于三人时,仲城内的白府并无外人,见到的便是与今日白旻宇如出一辙的精致面庞,尤其是一对眸子,明亮深邃,又不失笑意。
那一年,于五二十二岁。
三宗令何其珍贵,还好于五幸不辱命,连过三关,拿下了太青外门弟子的入门资格,之后白服来山下私会于五,赏下重宝,并布置去蓉城戍守觅人的相关事宜,此时白服脸上覆有连于五都看得穿的一张面皮,只因那一双美眸映衬下,脸上那张老人面皮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那一年,于五二十九岁。
时光如梭,从接下任务到融入蓉城,一晃一甲子有余,再次出现的白服脸色疲惫,又不失笑意,那一夜聊得琐碎,于五却是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这一年,于五正好一百岁。
白服笑言自己快要当爹了,是女孩最好,可若生个男孩,又得是那劳苦命。留下一双鞋、两瓶珍贵的龙岩丸和刘韵的联系方法后,白服走得匆忙,于五倚在屋檐下默默看向远方。
黄鸣妥善收起那张面皮时,看到包裹里的物件,记起一事,笑着对白峮说道:“你兄长也在归来途中,这一刀一剑,颇为不俗,你替他先收好了。”
白峮见这刀剑都在黄鸣身上,想来也知道定是哥哥在湖中落了水,不好意思的接过去了,只是好奇问道:“老祖是如何得知那是我家兄长的?”
“如何得知?”黄鸣咧嘴一笑:“都敢在众人面前自报家门了,嗓门比天还大,胆子也不小,我能不知道吗?”黄鸣熟练系好包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白峮,又补救道:“以后见了你哥,让他性子收敛点,白家不比当年,出门不好再自报家门,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峮羞涩点了点头。都不敢去看这位现如今除了兄长以外血缘关系最近的这位辈分奇高的老祖。
待得事了,于五和黄鸣去审问那依旧在装死的左大统领。出于谨慎起见,黄鸣再次覆上了刘韵面皮。
见识过黄鸣手腕的左大统领也不是什么硬骨头了,自表忠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为留条活命。
只是不太老实,交代内容并无和毕东投靠的势力有丝毫关系。
黄鸣觉得这二窍的武者水分很大,开口问道:“我能察觉得出你有二窍的底子,不仅是你,屋内围杀我的五人,均是一到二窍武者的样子,为何连那基础的气势运用都做不到,还是以那武把式对敌?”
“说出来,能活命?”左统领试探性问道。
“不说也罢,便当你是善于藏拙,还未等发挥实力便失手被擒的大侠了。”于五以手刀比划,意思是可以杀了。
黄鸣笑着点了点头。
“我说我说!我这两枚体窍并非是我自己的,是圣公用天大神通,从死人身上‘嫁接’给我的,只是我要化为己用,起码还要十几年的火候才行!”
于五黄鸣均是一惊,黄鸣看向于五,后者摇了摇头。
二人从左统领房内退出后,黄鸣问道:“于五奶奶,怎么看?”
“闻所未闻,可这类的鬼道神通,怎么也该是衔脉期了,不是你我招惹得了的,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