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摇头回道:“贵客当头,不屑与你计较那点水精,倒是那开恩的法旨,待得水神归位后,再求不迟。到时是生是死,都有分断...本宫来次,是俸号神山绗瑟之命来此取水,尔等速速离去,不得聒噪。”
老水蛇自然是知道绗瑟的,莫名其妙就想起来自家老祖宗就去号神山朝拜过一次,引以为傲了大半辈子才死去,死前念念不忘的,还是水神无意间看过自己的那一眼。
老蛇闻声后再次叩首,在重重拍打水面九次之后速速游向岸边,连那水里的开窍期家眷都不顾上了。
因为他是晓得那几乎与自己真身大小的琉璃瓶跟脚的。
古神有七瓶,若是自己所料不错,此瓶名为采硕,可以凝聚一切天生地养的精华,萃取水精后装于瓶中,或可烹茶,又可酿酒,亦可捞取水裔与其中,炼杀之后,做那药酒。
采硕瓶口向下,装下了一斤余重的水精,瓶颈的雾泽湖瞬间下降了一尺有余。
四书先生受宠若惊,“破费了破费了。”
可种子没有收手的意思,湖面再次下降丈许,湖中涟漪大起,暗潮汹涌,近乎漩涡,大量水族惨不忍睹,断尾蜕皮和下潜泥底的保命神通都不好使了,任由身躯沦为漩涡中那漂不不定的一粒芥子,一些个不是妖兽的寻常水族还好,仅仅就是在打转而已,而开启灵智的妖兽却开始头疼欲裂,窒息得只想跃出水面,或想尽办法了却此生。
种子手面一翻,瓶口开始徐徐向上,点滴洒出的水精,滴入水面,铺就了灵气盎然的一圈圈涟漪图,又成了那些个刚才还要死要活的水裔们竞相争取的机缘。
四书先生奋笔疾书,牢牢记下这些个福祸相依。
十余息的功夫,采硕瓶已化为巴掌大小回到种子手中,掂量一番后点了点头,收入袖中。
四书先生记起一事,停下手中笔,问道:“此地是北域人族宗门的涤荡之地,多有天才和人才弟子来此伐髓,如此多水精取出,怕是影响后生们晋升衔脉期啊。”
种子淡淡答道:“与我等何干?先生这边请。”
岸上老水蛇看着二人凭空消失,长吁一口气,动静不小,却没怎么死“人”,号神山果然不比当年了,起码死个万千水族才像话嘛,尸身给自己打打牙祭,又不会落下口实,毕竟自己这点微末境界,可不就是吃出来的嘛?要不是每次人类来此沐浴时天上都有几个境界相当的护犊子的,老蛇还不得三五年撑破肚皮一次?
就在此时,水里钻出个小蛇脑袋,眨眨眼看着幻化成人形的老祖后咧嘴一笑,从嘴里吐出一缕水精。老者攥在手心掂量了一番,点头用古语说道:“虽然不是我这条血脉的,可看你娃儿伶俐,以后可以与我那几条不成器的子嗣多亲近亲近,有道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远亲不如近邻嘛。”
小蛇好像听懂了,欢天喜地的去了。
老者将水精吸入腹中后精神一振,看了看天上,冷哼一声。
你二人视我如蝼蚁蚂蚱,我认。可我何尝不是脚下踩着大片泥鳅和蚯蚓?
比如它?
老者随意一抬手,那条勉强算得上有修行资质的小蛇便被老者打成了肉泥。沉入湖底前,便被水里鱼虾啄食干净。
二人飞掠在内泽上空,并无交流,四书先生便默默心里翻起了老黄历。
绗瑟重塑肉身后时被某种存在“册封”为神,是天泽大陆迄今为止的最后一位神祇,至此天地间的紊乱气息便有了主人,有了规矩。
而他从不修饰的万千发丝间有粒不知名的种子,被风神所喜,觉得是善缘。便以本命神通丢出号神山,以风为足,围着天泽大陆飘荡了几千年,待得千余年前重归号神山,看了几千年天地的种子早已化形,也有了一缕神性和金丹期的修为,此时水火二神刚刚投胎转世,自家主人和那些个外来人斗得不亦乐乎,当时虽帮了主人些小忙,依然没能阻挡华盖大陆对这片早已视为自家之地的渗透,高高在上的雷神刹那下落凡间,与自家主人不得已启动阵法,又与那些个元婴立好规矩,才算勉强保住了内十三泽,而主人赏给自己的北面一处行宫,则被华盖之人占据。
风神的种子,作为十里荆坡的原主人,风神至今未给其命名。
大瑟兄弟可是说过,种子会以前所未有的方法成为木神,孙老哥你就等着为其撰书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