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鸦雀无声。
季兮玥将U盘拿在手上,侧身转向被警察拷住的记者,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语气很轻,却不容置疑。
“我说,你的雇主陆亦辞,需要这份证据。对吗?”
记者在心中嗤笑着,这个蠢女人以为能从他这里录到口供?
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只要他抵死不承认和陆亦辞的关系,季兮玥就没法借助自己把陆亦辞拖下水。
自己这罪名,撑死了也就15天的拘留,说不定运气好都用不着15天,陆亦辞那边自然有人保他出来,逍遥法外。
“什么雇主?我没有雇主!”
他挑衅地直视季兮玥的眼睛,他想从季兮玥眼里看到慌乱或无措,这样会让他萌生报复般的快意。
可没有,季兮玥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连嘴角的弧度都还是相同的捉摸不透。
他突然被强烈的不安袭击了,可话出口就再无挽回置地,硬着头皮也得说下去。
“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为了盘活xx报社所以才铤而走险,不惜违反法律也要搞到大新闻!你不要妄想利用我去陷害别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大义凛然,即使双腿还因为警察的钳制跪在地上,胸膛可是挺的高高的。
形象点比方,就像那冲撞了昏君,即将被押送到刑场上砍脑袋。也要慷慨陈词,骂一通“皇帝小儿”的文臣。
他还想说什么,小民警翻了个白眼,破坏了他的长篇大论:
“这位先生呢,你要记住你是华国公民。就算失业了也会有失业保障金,而且这里面就有季兮玥小姐交的税。人家算是被动好心地帮助你生活,你怎么还好意思做白眼狼,助纣为虐,偷人家的证据呢?”
不是,记者的思绪被硬生生剪断了,你就这么冷漠的吗?
他多少算个文艺工作者,身边人都是容易被感情牌打动的角色,稍微花言巧语两句,真假不明的故事就能赚来心软和眼泪。见警察无动于衷也懵圈了。
小民警表示,小伙子,你还太年轻。
警察,尤其是民警,那可是常年游走在街坊邻里,处理各家鸡毛蒜皮的神奇存在。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
要说苦,被弃养的少女为生机去出卖身体不苦吗?小学毕业就进厂打工,赚来的钱都给赌鬼父母还债的男孩不苦吗?
你一个堂堂记者,失业了还能领失业保障金,在这叫嚣着什么为报社利益犯法,可笑!
季兮玥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她终于收敛起令所有人心里发毛的微笑,走到记者的面前。
“你想做什么!”
记者警觉地想往后退,稍有动作就被警察的膝盖死死抵住背。
“别害怕,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季兮玥伸手,修长的手指弯曲起,突出分明的指节扣紧了对方的下颌。几乎是要捏碎骨头的力道。
记者吃痛地想喊出声,却发现自己疼的喉咙烧起来也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