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在这房间里叙话之时,位于城南附近一条街巷中的楼家老宅,目前也有些状况正在发生着。
这几日的时间虽然又是地震又是兵凶,但作为杭州几个大家族之一,楼家并未受到大的冲击。唯有在今日,出了些意外,几拨武德营的军人、衙门的公人以及各种官员先后进出了楼家,弄得一团吵嚷。外人并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但也都能看出,楼家被砸了好些东西,一些人是来找茬的,另外一些人则过来说情,不过眼下看来,找茬的人比较强势。几趟下来,要么是以缉拿反贼的借口,要么是以征用物品的借口,将楼家的门厅和外堂砸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混乱已经持续了大半天,陆陆续续地来,陆陆续续地走,这时候倒不知道楼家的人抱持着怎样的想法。已至夜深,又是一波过来闹事的离开,巷道外的一棵柳树下,两道身影出现在那里,朝楼家的大门方向望去,为首的那人,正是一头长发的王寅。
地震过后的影响未消,白日里不少的居民都在看楼家的热闹,到得这个时候,街道上可见哔哔啵啵的火堆,人倒是少了。还未睡下的人仍在街道上兴致勃勃地说着楼家的这件事情,到底是被谁找了麻烦。王寅身后的汉子名叫徐方,看了一阵,低声说道:“王大哥,我们为何要来这里?我原还想与石宝他们去见见那书生呢。”
“书生有什么好看的。”王寅笑了起来,目前盯着楼家门前收拾着残局的楼家家仆们,“都长一个样。”
“入赘的可不同,王大哥,会不会搞错了?”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若不是这地震,这词也已名扬天下,错不了。那边的话,谁去看都是看,我们不妨做些实际点的事,他对我们布局,我们也可以籍着他反布新局。今晚来看看,这事情倒真是天助我也……徐兄弟,这楼近临以前便查过,虽然善隐忍,但那性子,可真不是什么善类,你看他对今日之事一点表示都没有,就只能证明他把火气都憋到肚子里去了……”
王寅笑起来:“眼下有这等好事,如果还拿捏不住,真是枉为人了,徐兄弟,我们再瞧上一瞧,待会若真无人再来,你便过去替我说一声,就说……方腊座下,王寅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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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下,油灯豆点般的灯火跳了跳,宁毅挑了挑灯芯,但看看时间,也已经到了临睡之时。
之前处理城内的情报,对于夫妻俩来说,并不算正式的事情,眼下苏檀儿便拿了幅刺绣坐在床上并不熟练地刺来刺去,对于她来说,大抵也算是排遣忧虑的一种方式。宁毅点了小灯笼出了门,准备再巡视一遍。这个时间点上,作为妻子的她是不睡的,通常都得等到宁毅回来再一同睡下。
出得门去,这院子里已经显得相对安静了,外面的街道上倒仍有人在巡视,耿护院等人,则负责院内的安全。宁毅前前后后的走了一圈,到得侧面的围墙边时,听到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