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的那人与他算是熟识,看似站得随意,实际上倒有放风的味道,眼见是他,使了个眼色,也挥了挥手,让他进去。他掀开帘子进去后,看见帐篷里已有六七名校尉级别的小军官在了,眼见他进来,众人的说话停了一下,随即又开始说起来。
众人说的,便是其余几支部队的上官在背后搞事、拉人的事情。
“……我那兄弟过来找我,说的是,只要肯回去,赏银百两,立即官升三级。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花的血本,一日比一日多……”
“你敢说自己没动心吗?”
“嘿,老子缺钱吗!告诉你,当时我直接拔刀,明明白白跟他说,这话再说一遍,兄弟没得当,我一刀劈了他!”
“何兄霸气!”
“没什么霸气不霸气的,咱们这些日子怎么打过来的!”
“我这些天算是看明白了,咱们怎么输的,那些兄弟是怎么死的……”
帐篷里的几人都是下层的军官,也大都年轻,初时随有败绩,但从夏村一战中杀出来,正是锐气、戾气都最盛之时。与陈东野同在这个营帐的罗业家中更有京城世家背景,向来敢说话,也敢冲敢打,众人大抵是因此才聚集过来。说得一阵,声音渐高,也有人在旁边坐的木头上拍了一下,陈东野道:“你们小声些。”
“有什么可小声的!”对面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说了一句,“晚上的讨论会上,老子也敢这样说!女真人未走,他们就要内斗!现在这军中谁看不明白!咱们抱在一起才有希望,真拆散了,大家又像以前一样,将熊熊一窝!赏银百两,官升三级又如何!把人变成了狗熊!”
“我说的是:咱们也别给上头添乱,秦将军他们日子怕也不好过哪……”
经过这段时间,众人对上头的主官已颇为认同,尤其在这样的时候,每日里的讨论,大抵也知道些上面的难处,心中更有抱团、同仇敌忾的感觉。口中换了个话题。
“宁公子倒是厉害,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
“不过我听竹记的兄弟说,这也是权益之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