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就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唯有从心,才有机会完好地从法坛上走回去。
至于大报恩寺的声誉受损,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这群冷血的魔头,就是自己的子女都是说杀就杀,要说对这伪装的身份有多看重,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事实上,若不是知道祝玉妍还在暗中压阵,这群见势不妙的家伙们,早就直接一哄而散了。
法相,终归是积年老魔,不至于因为一点言语上的刺激,便失去心智。
他就像是没有听出玄机道人言语中的讽刺之意一般,自顾自地,开始引导法会的进行。
显然,跟单刀赴会的玄机真人相比,大报恩寺的法会,更加恢弘大气。
至少在人数上来看,就是如此。
数以百计的僧人沙弥,整齐排列在法坛的周围,手里握着木鱼、经书、锣鼓等各种各样的法器,开始梵唱诵经。
这些大报恩寺的僧侣们,大多都是练过武艺,虽然未必很高,但嗓门却都是不小,而且对这样,一起诵经的法事,也是极其熟悉。
顿时,几乎整个平台上,就被整齐的诵经声给充满了。
尤其是位于中央的法相,以深厚的内力诵读经文,也的确颇有一番佛家威仪。
玄机道人则是盘坐在莲座之上,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评论道:
“花里胡哨。”
如果是在先前,她或许还没有什么发言权,但现在,她已经正式踏入了修行的大门。
甚至,有着将近十万的信徒,以信仰之力,凝聚自身的“神格”,正式封神,也是触手可及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可以肯定,这声势浩大的法会,实际上真的是屁用没有。
比起玄机真人的悠闲,法相等人,可就难受多了。
若是以往,他们如此恢弘的法事,必然能引得信徒们内心叹服,甚至是顶礼膜拜——
在这个时代,仅仅只是气势惊人,便足以折服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了。
然而,现在却不是这样。
因为,玄机仙师已经说了,必须要等这群法相等人的法会结束了,才会开坛祈雨。
而在此之前,法相也承认了,这一场法会,未必能有效果,对下方翘首以盼的百姓们来说,还有什么,是比早点下雨,更加重要的事情?
就算有大报恩寺的信徒,被这数百人的法会镇住了,那些从一开始,就混进来的,丹参镇的耳目们,也会十分好心地提醒他们这一点。
这样一来,台下的气氛就完全变了。
诵经法会虽然好看,但他们却恨不得立刻就能结束,好早点看到玄机仙师开坛祈雨,结束这场灾难——
虽然事到如今,就算是求来雨了,也并不代表饥荒就结束了,但对众人来说,终归是天灾即将过去的希望。
顿时,那些诵经的僧侣们,各个都感觉芒刺在背,自己被无数不善的目光也包围住了。
那些武功不高的小沙弥还好,完全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但法相就不同了,这种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万箭穿心的滋味,可着实不太好受。
事实上,大报恩寺的僧侣们现在还没有人起哄,给轰下去,就已经是他们在本地,声望极高的表现了。
当然,这只是先前,这一场法会结束,他们是否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在这种情况下,原定要举行真正三个时辰,大半个白天的法会,被法相直接压缩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他强行这般,草草结束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玄机真人除了出言嘲讽了几句之外,根本没有对他出手,但多年来自死门关前逃回来的本能告诉他,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随时都有凉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