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长凡以为他要说这魂看起来可怜,结果他说:“这种魂的样子最能迷惑人心,自己弄不懂,见着了最好躲远些。”
龚长凡这才听明白,独臂虞说了这么多是在拐着弯的损她:”我不是因为相信你吗。“
前面的人有一阵短暂的沉默,冷冷道:“你相信我?”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一路相对无言,不知走了多久,龚长凡开始忧心时间够不够用的时候,前面的人说话了:“差不多是在这里了,你喊一喊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不会喊出什么怪东西?”
独臂虞举了一下手臂,大概是想操起手起来,可立马发现自己只有一只手了,做这个动作已经不可能,只能做罢:“让你喊你就喊,在这一块他能听到,你喊了他一定会出来。”
接下来是大眼瞪小眼,她几十年也没有同他说过这样多的话,虽然是不完整的他,但两个他都让她讨厌。坚持不下去了,龚长凡转过头,让独臂虞一个人站在那里干瞪眼,开口不大不小地喊了一声。
独臂虞说:“太小声了,大声一点再喊。”
她回头看着面前被雾气晕染得有些飘飘如仙的男人,回过头运足气大喊了一声,声音像涟漪般层层荡开,而后又归于平静。
再回头看着独臂虞,稍稍往他那边挪近,眼睛四处看着。虽说除了雾气还是雾气,但看着好歹要安心一些,这样总觉得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其实也有可能是你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虽然人人都想极力掌握一切,但一切又是以实力来说话,谁能力大谁才能掌握主动权。比如此刻,龚长凡望来望去也没望出来的第三个虞?任重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来到了她面前,并且一只手不松不紧地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旁的独臂虞出手想挡开另一个自己,可必竟失了一只手,又满身破败漏风,当然没能挡开,只能义正言辞道:“她是来救我们的,你放开她。”
“救我们?”完整的这个虞?任重尖酸地说道:“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龚长凡在短暂无措之后已经恢复如常,毫无温度地扫了一眼面前半透明的人,说道:“你这么强,当初在被蛇妖咬到时怎么扔下他一个先跑了呢?如果留下来帮他,他也不会受伤。”
独臂虞眄了她一眼,第三虞手上的力道却因为这句话加重,语气里透出一丝杀机:“这话从你嘴里面说出来可真就不妥了,你会为我说话,这才真是个笑话。”
“我没有为你说话。”龚长凡冷眼看他:“我是在讲事实。”咳了两声,拍了拍他的手:“放开,抓紧时间回去。”
独臂虞也伸手用力拉了拉第三虞:“放开她吧,时间不多了。”
对方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怎么回去?”
龚长凡就这样被他捏着脖子,从怀里掏出小刀谨慎地在对方又收紧了二分手劲的情况下切断一缕头发,潦草地系在第三虞的手腕上。
对方脸色变了变,手上放松,又等了等,彻底松开了龚长凡:“你真是来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