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听到这样一番情话,南宫钥闹了个脸红,抬头看去,那个女侍卫已经退了出去,孟赢还撑着头睡得正香。他低下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我不想吓到你。”泽弘的气息吐纳在他头顶:“可是我不能任由你胡思乱想,我们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难道就这么不值得珍惜吗?”
半晌,南宫钥就任由泽弘这么抱着,泽弘身上的青草香钻进他的鼻子,还是那个温柔的泽弘。
南宫钥抬起头:“不是的。”他叹了一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决定坦承:“是残名告诉我,说你其实要杀了我,用我做药引,保你母亲兄弟尸身不损……”他又叹了一口气,胸口一阵发痛:“也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回想起一桩桩一件件,有些事我还理不顺。”
泽弘抱他的双手用了些力,才缓缓松开,与他对视:“我母亲与兄弟早已入棺,放在我宫殿下的地宫之中,没有入土的原因我已经说过,我父亲在我母亲去世后只来过一次,本是说要大殓,却因为几个新入的美人将此事误了,随便指了他身边的人来安排此事,我回绝了……想来真是讽刺……”
南宫钥握紧泽弘的双手,泽弘顿了顿:“我这边净是这些事,你听着也难受……你相信我好不好?”他低头望着南宫钥,就那么看着,一瞬也不挪动眼睛:“……以后有什么就来问我,不要再猜来猜去了好不好?”
南宫钥点头:“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泽弘拍了拍南宫钥的后背:”你遇到残名?当时你身边有其他人帮你?”
南宫钥垂下眼帘:“没有,我遇到残名时他已是重伤,我……杀了他。”
泽弘愣了愣,没想到她会下得了手,却也没有多问:“好,没事,没伤到你就好。”
“我是因为恨他,恨他伤了你。”南宫钥低着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可怕?”
泽弘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有担忧一晃即逝:“我不想你事事逞强,我想要好好保护你,可是没有做到。”他抱紧南宫钥:“我们不说这些了,等你好些了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谈话到这里有些压抑,南宫钥便顺着他问道:“……去哪里?”
泽弘说:“天中山,然后要回家一趟。”
“天中山?”南宫钥不解:“在哪里?”
“在南都。”泽弘将南宫钥的头发拢到耳后,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我们没有找到虞?忠文与那只白玉壶,眼下方大师与虞?良语在天中山找到那只老狐狸,我得带人去协助他们拿下那只老狐妖。”
南宫钥说:“我同你一起去。”
泽弘摇摇头:“我这一趟事情太多,根本无法顾及到你,而且你也还有事没做完。”
无论南宫钥再如何哀求,泽弘没有半点让步,又过了十日,便分作两路人,一路前往天中山,一路继续北上。
此一路,南宫钥多了许多哀愁,一是来自泽弘,一是来自南宫极。孟赢警醒了许多,不敢掉以轻心,好在一路下去没有再发生任何问题,无惊无险又过一月,时至六月中旬,几人到达北狄。
六月,北狄广袤的土地上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青草地,远处有雪山的轮廓,凉爽得如同中原的三、四月,身着短衣长裤的北狄人对于这帮陌生人的到来似乎并不欢迎,所有人的眼中都带着戒备。
中原与北狄在边境上有不少的摩擦,时不时便有一场小仗要打,北狄人对中原地区来的人十分敌视,故而一行人一番乔装打扮后一路匆匆不敢停歇,一言一行都尽可能低调小心,以防一个不注意刺激到这些人给自己惹来麻烦。
盛柒带路,进入北狄之后一路继续向北,在一个叫作卡乌的小村落找到了泽弘让他们去寻的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