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然不简单,所以说啊,这同样的菜不同的人做出来味儿都有所差别。”她颇惋惜:“我这个手艺,即便是能将你说的这些都倒背如流恐怕也做不出这样的美味。”
老张头躬了躬身:“姑娘喜欢吃随时可以叫我做。”
难得等到个能与老张头说话的机会,南宫钥哪能放过,看他又准备要走忙喊住他:“你这拿手好菜,定然是做过很多年了,以往试过你这手艺的人定然都说好吧。”
南宫钥抬眸,看着老张头的面容有一丝轻微的裂痕,流露出了极端的痛楚,然则裂痕出现便有继续扩大之势,南宫钥觉得自己很残忍,将这等剥人伤疤之事做得这样顺手。
她不自然地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垂发,打破在这寂静之下越发沉重的空气:“张老丈……我听说了你小孙子的事,我可以帮你见他一面。”
面前的人似乎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依旧呆立着,脸色越发难看。南宫钥只能视而不见,她还指着用这个作为交换,到时候可以让他拿点虞?忠文的药渣出来。
筷子点了点桌面:“我可以唤鬼,新死之魂亦可,只要你身上带着他贴身的物件就行。”
老张头猛地抬头,脸上的肌肉抽动,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我不见!”老人声音陡然增大,脑门上泌出了许多汗,片刻后转身往外急步而去,悲切的声音低低传来:“是啊……都走了……我还留着干什么……”
南宫钥站起来追了两步,喊到:“我说的是真的,张老丈,你想通了明日来找我,我还在这里等你。”
老张头脚下不停,在她说完这句话时人已消失在院墙内。南宫钥重重地坐下,看着眼前色泽鲜亮的醋溜鱼,却没有半点想吃的兴趣,她挑了人家的痛处,揭了人家的伤疤,此刻若还能吃得下鱼才真是没有心肝。
望着院墙外的那片蓝天,沉重的心情慢慢在白云翻飞中放空。那白云分开聚拢,像是聚出了申弘的笑脸,她晃了晃神,喃喃道:“泽弘……我好想你……”
夜里,南宫钥做了个梦,梦中漆黑一片,却偏又能看到几个看不见脸黑乎乎影子般的人一直追着她不放,她想跑,可就是跑不快,眼看着那几个黑影就要追上她时,吓得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摸着“砰砰”跳个不停的心,南宫钥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白日里老张头最后说的那句话,心下一揪。她暗道一声不好,扯过裙子两三下套好,披着头发便往外冲。
背后冷风习习,南宫钥心里头晓得这事瞒不住无面了,只希望是她自己想多了,那老张头此时正在床上酣睡才好。她随手抓住一个值夜的人问了老张头的住处,这一通急跑惊动了暗夜里不少的人,却没有人拦着她。
后厨小院里有一间偏房,便是老张头一人的住处。夜风习习,终于带上了些秋夜的寒凉,后厨的小院子里空寂得像是没有人居住,不大的院子里黑灯瞎火,紧闭的房门让人生出一股退意。
无面轻飘飘地跟着她,在她背后吹冷气:“怎么了?”
南宫钥捏了捏拳头:“你快点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