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刘盈面上满是微笑的一点头,手仍扶在张病己的大臂之上,昂起头,望向已跟上来的吕释之。
“还请舅父将车马拉来。”
言罢,刘盈便再度笑着侧过头,温言悦色的望向张病己。
“老者已受杖,当已年过古稀,怎还能辛劳于远途?”
看着刘盈满是温善的笑容,张病己百般思虑,终还是缓缓点点头,任由手臂被刘盈扶着,走向了那辆马车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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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片刻,原本缓行在直道上的张家寨百姓,便和刘盈、吕释之一行合为一队,共行在了直道之上。
张氏宗长张病己,自是被刘盈恭敬的请上了自己的马车,刘盈却并未上车,只跟在车厢左侧,不时同端坐于车内,稍待拘谨掀开窗帘的张病己说着什么。
身后,吕释之的牛车之上,也已被三两位年近花甲,鼻息明显有些粗重的老者所占。
同刘盈一样,徒步行走在自家牛车旁,看着刘盈同张病己二人交谈着,不时传出欢快的轻笑声,吕释之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虽尚年弱,然尤知敬老之道······”
“嘿!”
“还是没变啊······”
如是想着,吕释之便面带欢愉的低下头,享受起了这难能可贵的闲暇时光。
倒是在队伍最前方,老少二人一坐于车内,一行于车外,交谈不甚欢愉。
“久闻太子宽厚、仁善,也不知此传闻······”
听着张病己面带试探的询问,刘盈只低头一笑,权当是默认。
“小子不过生于天家,稍得父皇仁义爱民、恩济天下之姿而已。”
“老丈不必过谨,权当小子亦家中孙辈便是······”
感受着刘盈语调中,那抹如沐春风般的亲切和随和,张病己气质中,那抹不怒自威的强势,转瞬间便散去大半。
正思虑着该如何开口,又见刘盈温笑着侧仰过头。
“老者年过古稀,当于家中颐养天年,享儿孙绕膝之福才是?”
说着,刘盈不忘稍回过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那百十来位老弱妇孺。
“今秋收已毕,老者怎还携乡中老弱,负行囊、粮米出行?”
“老丈此行,又欲往何处?”
说到这里,刘盈面容之上,便悄然涌上一抹担忧。
“可是今岁秋收,田亩得粮不丰,乃使老者有何困顿?”
听闻刘盈此言,张病己不由稍抬起头,待看见刘盈眉宇间,那抹若隐若现的焦急和忧虑,终是在心中微点了点头。
“终归是陛下之血脉啊······”
“心窝子里头,还是记挂吾等黔首!”
如是想着,张病己望向刘盈的目光,不由又更温和了些。
“殿······”
试探着一开口,见刘盈面色稍一滞,僵笑着看了看身后,张病己思虑片刻,终也只好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