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从礼咄咄逼人的语气听起来就让人不爽,舒凉才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拧着眉:“恕我直言,还是那句话,黎宴是我选中的人,我想如何便如何,与你无关。”
“……”
温从礼素来温润带笑的眉眼冷沉下来,眸色比廊外的夜色更幽深。
饥饿的感觉愈发强烈,舒凉的心情逐渐烦躁,“快带我去见人,不然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半晌,温从礼极慢地眨了下眼,哑声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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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还未打开,舒凉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
一只脚迈进屋之后,铺天盖地的酒味浓得能瞬间将人掩盖。
舒凉皱起了眉,横了身后的人一眼。
这厮真是用心险恶,竟然给一个十六七岁的人灌这么多酒。
早晚和他算账。
屋内无人,少年坐在桌边,脑袋半耷拉着,手中捏着一个空荡荡的酒壶,悄无声息的。
“黎宴。”
舒凉喊了一声,朝他走过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安安稳稳坐着的人顿时抬起头,手中的空酒瓶脱手而出,在桌上滚了两圈便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一眼便望见朝她走来的人,下意识走过去,可刚迈步,便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她的身影瞬间冒出了许多虚影。
“将军?”
黎宴晃了晃脑袋,嗓音被酒气晕染地沙哑。
他不管不顾地朝她走,步伐却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舒凉眼疾手快地接住人,闻着他身上浓浓的酒气,有些无奈:“真不让人省心。”
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黎宴顿时打消了抵抗的念头,安心地靠在她的身上,轻声道:“将军,我等了你好久。”
舒凉笑了笑,“怎么了,不耐烦?还是怕我把你丢下?”
好半晌,黎宴才费劲地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不会的。”
他开口说出的每个字,都伴随着浓浓的酒气。
真难闻。
舒凉有些嫌弃,“从现在开始,你闭嘴,不许说话。”
醉酒后的黎宴依旧有话必答,不让他开口,他就不开,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显得格外乖巧。
舒凉莫名有种想揉揉他脑袋的冲动。
她稳稳扶着黎宴,转身对身后默不作声的温从礼道:“我先带他去休息。”
温从礼唇边的笑意不变,看也没看靠在她身上的少年,“好,我就在此处等你。”
闻言,舒凉脚步顿了顿。
……他不会要在这里和她谈吧?
浓郁的酒味令她紧锁的眉头就没松过,舒凉忍不住道:“此处不合适,换个地方吧。”
温从礼将她不加掩饰的嫌弃尽收眼底。
藏在袖间的手,缓缓收紧。
他眸光仿佛不经意般,终于轻飘飘地掠过醉得不省人事的少年。